看到季柏衍忙前忙后倒腾,骆歆不禁感叹,“柏衍长大了很多啊,都能照顾哥哥了。”转而看向一旁的季竣棋,“就你个乖乖还是个宝宝,衣服还整不清楚,就这样还能有女朋友呢。”而后冲郁嫣玩笑道:“嫣嫣,你可想清楚了啊。”
季柏衍刚刚装冰袋的功夫,奶奶就来问要用来做什么。没一会大家都知道季祈擦窗户扭到脚了。
郁嫣接收到季竣棋求助的眼神,笑道:“竣棋已经进步很多啦,慢慢来吧。”
思绪被季竣棋拉回,他帮她把头发撩至耳后,“小心点,差点要吃进嘴里了。”
他们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现下在庭院里晒太阳嗑瓜子聊天,骆歆又提到,“柏衍这种肯定很抢手,一看就是会体贴老婆的那一型。也不知道谈对象没。”
准备着准备着,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这天。
恰好她在想的那段俗语,被相爱之人验证了,感叹自己又因为这种细节而心动的同时,她更确信,季竣棋的这两位哥的关系不一般。
季义宽掌厨,骆歆帮忙准备菜,奶奶熟练地烧柴火。老家也是有电磁炉的,但很多菜要同时一起做,便将柴火灶一起打开了。季竣棋和郁嫣在折金元宝,到时候拜拜要用。季柏衍和季祈去集市买烟花爆竹,再买一些日用品补贴家用。各忙各的,朝着同一个目标奔赴,那就是过年。
随便聊着家长里短,奶奶还讲起了和爷爷的故事。
吃饭时,季柏衍嘴角好像沾到了些什么,季祈看到便直接上手帮他擦掉了。
用柴火灶做出的焖豆腐香飘万里,买完东西回来的季祈在门口就闻到香味。
最后在季柏衍的暗中操作下,季祈最先拿下第一局的胜利。季竣棋紧跟其后,也赢了一局。郁嫣和季柏衍都心知肚明,新手保护期的礼让还是要有的。
季竣棋有人撑腰后底气多了不少,“就是嘛,我已经在学了,妈你不能强求太多……”
才开始两局,就开饭了。
季柏衍其实也睡不太踏实。到底是张单人床,他们两个都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睡还是有点挤的。但冬天和爱人在被窝里拥抱一起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所以床的问题他们便先忽略不计了。
很自然的一幕被郁嫣看在眼里,她莫名想到了一段俗话——如果我们是一般关系,你头发乱了,我便只会提醒你自己整理;但如果我爱你,而你恰好也爱我,我就会直接伸手帮你整理。
在怀孕的时候,她想吃杏子,可那会大晚上
可那会他旁边睡的是四仰八开的季竣棋,借着窗帘缝隙透的黎明的一点光,直觉告诉他睡在他旁边的是季柏衍。人在朦胧迷糊的时候,总是把现实和过去混淆参杂。季祈此刻便是如此。
晚上,电视调到中央一套,放着春晚,以此为背景音,夹杂着厨房炒菜的声音,抽油烟机的轰轰声,三个大人忙前忙后的交流声。而相对来说还是小孩的四位,在客厅里打起了麻将。季祈还不太会,季柏衍便边打边教他。季竣棋也由郁嫣带着打。
刚刚发了会呆,郁嫣没注意到耳边头发滑落,差点要被她拌着饭一起送入嘴中。
然后下了些前几天准备的时候就包好了的饺子,现在煮的这些也只是中午吃的。晚上的食材他们刚刚买回来,必然是一顿丰盛。
季祈的扭伤没有很严重,如今已经看不出来红肿,美美泡了脚躲进被窝里。季柏衍就像个会自发热的电暖炉,有了他,季祈再也不怕手脚会冰。
不免于俗,他们是相亲认识的。那会到了适婚的年纪,家里就开始张罗,安排了两方见面。没什么意见,没多久就结了婚。刚结婚那会,他们还相敬如宾,因为对彼此都还很不熟悉。奶奶说,应该是在开始觉得总是一脸板正的爷爷竟有点可爱的那天起心动的吧。
郁嫣反驳道:“可我怎么觉得是谈了的呢。”这照顾人的架势,绝对是谈对象谈出来的。但郁嫣对季柏衍也不是很熟,不好多说什么,但第一直觉就是这样的。
她说,邮木他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表面上冷冷的,但内心是个很温暖的人。这是结婚后相处下来的直观感受。
季竣棋摇头道:“那家伙绝对没谈,谈了哪里还会回来过年?”按照季竣棋对季柏衍的印象,谈个恋爱就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的仗势,现在这状态绝对是没谈的。
他感受到自己貌似被捶了下,然后身旁的哥哥喃喃几句又往自己这边靠,他便顺势拥其入怀,抱得更紧了些。
可能因为突然换床睡有些不适应,季祈天还没亮就醒了。他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几点了,但能感受到外边一点黎明的微光。他恍惚地一时不知道现在是在梦里亦或是在过去,因为高二那会也是大概这个时间,在这个房间,即将起床上山去送走爷爷。
带着过去的那份心境,他轻轻锤了下季柏衍,梦呓似的含糊着:“讨厌鬼。”但他又往季柏衍怀里凑了凑,因为很温暖。
入夜,乡下总是更冷些。
冬日凌晨,他们自成一片暖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