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
最爱两位名字中带碧的女作家,其中一位从不在内地出版,因为她不能忍受自己的作品遭受删减。我特意托朋友从香港和台湾带回她的全套作品,那会儿海关查的不严,自用能带进来。
大检察官楚天甚。
没有人知道,成年后的这几年间,我一直在寻找我的亲生父亲。
我总觉得她写下这些文字时,是温柔的视角。
虽然他能给予我们优渥的生活。
我永远忘不了她向那个年轻女人说起楚天甚时的表情,那种微妙的丝毫不加掩饰的崇拜,宛若少女谈论起意中人时沉醉晕眩的微表情,她眼里熠熠闪烁的光芒,非常自然坦率地倾泻出来。
我怎么会不仰慕我的继父呢?
女医生半信半疑,说,即便是这样,也是很不健康的心理状态,应该尽快就医,做好心理疏导。
我真是觉得奇怪,她怎么就没去当演员呢,这样一张脸这样一身演技,她要是当演员,什么青霞曼玉妮可梅丽尔都得靠边儿站,三大a类国际影后桂冠非她莫属,演技派实至名归。
这也成了我的夙愿。
我不能没有父亲的爱,因为我的母亲,早已足够恨我。
我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里,全程安静地欣赏着我母亲单方面呈现出来这场的精妙绝伦的表演,太精彩了,我真的,很想为她鼓掌。
年少时候,我一直隐隐希望爸爸能够见我一面,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始终是一位温柔的旁观者,讲述者。
医生便不好再说什么。
离婚导火索是他想加入无国界医生,参与国际医疗救援,这意味着他将长期奔波于海外。
他对我笑,我没理他,扭头进了自己房间。
多年后回忆起青春时代,总感觉自己活成了一面旌旗,猎猎风中张扬,带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
这是我和楚天甚两个人的游戏。
他是楚天甚。
他是个极优秀的男人,但他是个不合格的丈夫,不合格的父亲。
自我出生起,母亲一直不喜欢我,我以为她是埋怨父亲,连带埋怨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不需要我,她根本没想要女儿,或者任何一个后代。
好好学习哥出事之后,我重返校园,发誓不再拈花惹草祸害无辜,哪怕他并不算什么无辜,我只是不想再有旁人被我拖下水了。
我母亲始终如一地保持着她优雅的微笑,会的,我们会安排的,劳您费心了。也希望您对此事能够保密,这种情况传出去对我女儿影响不好,她还这么小,外人也难免对我们家庭产生些不必要的误解。
渐渐地我腻烦于表达,无聊时我喜欢,为主,国内国外,经典的通俗的严肃的流行的,什么都看一点儿,我不大挑。除了俄国佬的东西,我一向看不大进去,可能因为他们起的名字太过啰里八嗦。
我突兀的笑声响起来,像风铃,清脆而尖锐,瞬间灌满这间狭小的办公室。
和每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女一样,身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些桀骜不驯的气息,铁骨铮铮一往无前,自以为一腔孤勇,经年回首才发觉,那叫傻逼兮兮。
父亲离婚后,成为无国界医生,马不停蹄地前往非洲中东等地区进行国际医疗救援。又过几年,听说他也回国定居了,不过没再回我们这座城市,再后来就彻底没了消息。
我笑到停不下来,我笑到控制不住地慢慢蹲到地上,我笑到呼吸紊乱,浑身颤抖。
带回来的都是竖版繁体,看得很累很慢,但消磨时间再合适不过。最喜欢的短篇叫做《失城》,爱极了那样血淋淋肢体断垣残壁的故事,暴烈悚怖中潜藏着她特有的温柔笔触。
偏偏我这个女儿的存在,让她得到了她想要的、颇为自豪地开始介绍她的现任丈夫。
母亲自然是无法接受的,主动提出离婚。二人一拍即合,我判给母亲抚养。
因为我不信楚天甚说的他不要我,我不信我的亲生父亲不爱我。我想站到他面前,亲口问问他,为什么丢下我。
当然,如果做爱也能算是一种爱,那他和母亲之间或许偶尔也有爱吧。
有这样一位亲生父亲,我也不能太过苛责我的母亲在感情或家庭方面不够坚贞。
毕竟这只是家事。
其实早在离婚前,母亲就已经和楚天甚来往密切,或许已经出轨了吧,我撞见过两三次楚天甚送她回来,有时她会邀请楚天甚上楼喝杯咖啡,楚天甚见过我一次。
又或者,仅仅只是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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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彼时的我玩不过楚天甚,我也玩不起。
高中时期还慕名拜读了师太的《喜宝》,读,他成了有家室的男人,他供养这个家庭,但他不爱母亲,也没有想过学习如何爱我。
她也只是一个校园里徒有虚名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