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起来喝点粥再睡好不好？”
寒冷的海风在外面呼啸着，窗外的海面一望无际，这个岛上几乎和外界断了联系，因为已经入冬了，连飞鸟的影子都寥寥无几。
他沦落成这样，路渊渟变成这样，都是他自食恶果了吗？
“我……”
沈雾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想着要不要踹他两脚发泄一下，但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地避开他下了床，瘸着腿进入捧起一把冷水洗了下脸。
他饿了。
在被喂了些水后，又疲倦的睡了过去。
路渊渟露出茫然的表情，对此表现出“不是我，我没有”的无辜。
他双手抓着沈雾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在他要抽走的时候梦呓的几声。
几分钟后他又于心不忍的来到床边摇了摇还躺在地上睡的人：“路渊渟，醒一醒。”
“不弄了不弄，哥哥起来喝点东西好不好？”
他开始怀疑起来，这是惩罚吗？
路渊渟爬起来，先是怯生生的看了他平静的面色一眼，确定他真的没有生气后，才敢凑过来盯着沈雾的手机界面：“我可以和哥哥吃一样的吗？”
沈雾意识模糊不清无法回答，然后被吻住了嘴巴，热粥被一点一点的喂了过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哭得干燥的喉咙在咽下粥水后舒服了不少，便主动的回应着去含住那伸进来的舌头，全部咽下那嘴对嘴喂过来的粥，直到一碗粥被一口一口的喂完。
所以这一切是他的错吗？
沈雾还是没能睁开，蜷缩在床上睡成一团，被人一碰就哆嗦着身体：“呜，渟渟，不要弄了……”
惩罚他儿时无知的幼稚，因为讨厌路女士而故意接近路渊渟，把他养成了这幅狗性子。
“我骂你有用吗？该疯时你不得还是要疯？”
“嗯嗯！”路渊渟用力的点头，这还是重逢后哥哥鱼一样缠紧着他。
路远渟被他问得一愣：“哥哥你不骂我吗？”
沈雾醒了不想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路渊渟也不说话，就撸狗狗一样摸着他的发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就能令他安心许久。
路渊渟睡在冰凉的地板上，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蜷缩着身体，脚上的一只拖鞋已经不见了，可怜得像睡大街的流浪汉，更像一条被主人抛弃无助小狗。
沈雾不想和他争论这个，生怕刺激到他把另一个疯狗放出来折磨自己：“你……算了，这么晚了点个外卖吧，你要吃什么。”
沈雾简直想自己也是神经病陪着路渊渟一起疯算了，也不至于白天面对一个哭包小狗，晚上又要被另一个色情狂疯狗折磨。
真是一座寂静的岛屿，被困在这里太久之后，沈雾就有些迟钝了，时常会梦见以前的一些事情来。
沈雾叹了一口气，默认的点了两份一样的，然后转头看他脸上粘着的灰尘：“洗澡去，你知不知道你一身灰很脏。”
沈雾抬手看了下手表，已经很晚了，扫他一眼：“吃饭了吗？”
“你睡在这里干什么？”沈雾问。
沈雾这才缓缓撩开眼皮，虚弱的看了路渊渟一眼，见他面色平静，黝黑的双眼像狗狗一样看着他，一时分不清他是哪个路渊渟。
“你昨晚上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沈雾说话的声音还沙哑着，屁股还疼着，带着一股怨气。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动了一动，垂落在床边的手被人抓住了。
那是路渊渟半夜偷偷爬起来干的，那时沈雾也在窗边静静地看他蹲在浩大无声的雪夜，他没有在意呼啸的寒风，也没有管落满身上的雪，只专心的将积雪一捧一捧的堆起来，最后经过无数次的修整，才将两个小雪人塑造得更精致。
连吃什么都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他感觉到路渊渟带着一身
昨天沈雾在院子里散步时堆了一个雪人，一觉醒来小雪人旁边又多出了另一个小雪人，还被人用一条长长的红色围巾系在了一起，明明是冰冷的雪，可两个小雪人挨在一起的时候，竟给人一种互相温暖的错觉。
后来的大多数时候，路渊渟都喜欢抱着他在这间房里看风景。
他傻里傻气地望着他，声音很是胆怯：“我不敢睡在床上，怕哥哥骂我？”
雪已经下得很大了，漫天飘着白絮，天地皆是一片苍白，积雪厚厚掩盖了地面。
他堆了多久，沈雾就偷偷的看了多久，直到他起身上楼时才钻回被窝装睡。
早上的时候他意识模模糊糊的醒来过一次，但没有睁眼，隐约听到外面有人来来回回的走动，家居鞋与地板摩擦得很有节奏感，他感觉到有人用手抚摸他的脸。
路渊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一看到他就立马爬起来了跪在床前，乖乖的模样一看就是哭包狗狗。
昨晚被弄得太过分了，他到现在还是下意识的哀求，感觉到被人搂进了怀里的摸摸了脸，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后背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