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尤青时坐在卧室窗边的书桌上写作业,阳光透过玻璃窗罩在俩人的身上,他一手拿着笔,一手推着尤嘉悦毛茸茸的脑袋,有些不耐烦,“去床上睡。”
脑子里又想起昨天在赌场见的“沙包”,跟他的弟弟有着一模一样名字的男人。
尤青时站在他身后,眼睛盯着电梯上不断变换的数字。
“没。”
“哥哥。”
“哥哥。”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四次梦见尤嘉悦了。
尤嘉悦顺势勾着他的脖子,踮着脚抱他,哼哼唧唧的,“妈妈跟爸爸出去了,说是要在晚饭的时候回来,他们去买蛋糕了,嘻嘻,哥哥,你还没说你有没有礼物给我呢。”
尤青时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尤嘉悦这么爱缠着他,一个八岁大的小屁孩整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像个跟屁虫黏在他身上,很烦。
“或许,改名了也不一定。”尤青时说。
“嗯。”
不清楚是好事还是坏事,尤青时理不清,他没睡好,脑子里乱乱的,一杯酒下肚,更是没有一点睡意,干脆去了书房。
那只有一种可能,“沙包”不会是他的弟弟。
什么为什么?尤青时懒得搭理他,想要把他赶出房间,谁知这家伙的手臂越圈越紧,肉肉的侧脸贴在他的下颌,然后在他完全没有意料的下一秒,亲了亲他的脸。
尤肃很小幅度地摇摇头,“再找找吧,我最近总睡不好,可能当年做的确实过分了,我应该多听明锦解释的。”
“爸。”尤青时很轻地叫他,垂着眼,“我总不能骗你。”
“找你妈妈去。”尤青时提着他的脖子就要他起来。
“就一个名字,没有那么容易,全国叫这个的得有百来个,得花时间。”
关望笑了声:“你跟你爸手握集团最大的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让这个讨人厌的弟弟离开了。
“为什么?”
尤青时在凌晨三点醒了一次,额头上冒了点虚汗,他闭着眼在黑暗里喘气,随后开了卧室的灯,心跳有些异常,他穿着睡袍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倒在高脚杯里,手机里还躺着关望的消息,他没有回。
尤嘉悦八岁离开他家,那时候他十五岁,十三年过去了,相貌相比现在虽也有变化,但应该多少能认出来,尤其是那么爱粘着他的跟屁虫,怎么会不记得?然而“沙包”却说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怎么了?又心情不好?”
尤青时推了一把他的脑袋,“起来。”
尤肃叹了口气,“尽快吧。”
电梯直到顶层才停下,尤肃觉得闷,尤青时第一时间推他出去,保镖没有在门口等着,会议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我知道。”
有的时候,尤青时真的很讨厌尤嘉悦这幅天真无邪的样子,显得特别蠢,所以他也不遗余力地摧毁他弟弟的单纯。
小朋友的嘴唇柔软又炙热,身上还有着洗衣液的味道,像是柑橘,但更像是晒过太阳的味道。
“没有,生日你爱过过,跟我没关系。”
结束后尤青时安排司机送尤肃回去,中午他跟关望吃了顿饭。
“亲一亲你。”尤嘉悦睁着无辜圆润的眼,“哥哥不要生气了。”
“不要嘛。”
电梯门在眼前打开,叮的一声,尤青时默不作声地推他进去,保镖进来后规矩地在前面站着。
“悦悦,还没有消息吗?”尤肃两手叠在一起,手背上已经有了显眼的老年斑,但气色还不错,去年做过手术,说话的音色虽然苍老,但中气还算足。
“哥哥,今天是我生日,你会送我礼物吗?”
尤肃从前年开始,就在找尤嘉悦了,兴许是年纪大想弥补,把尤嘉悦赶出家门这件事成了他的梦魇。
在尤嘉悦八岁生日的那天,尤青时依然没有给他礼物,总之他的爸爸跟继母会准备好一切,他又有什么好操心的,只不过不仅是那天没有尤嘉悦的礼物,之后的每一年都没有了。
第二天有个很重要的会,尤肃也会参加,有关于股权变动,尤青时一大早先是去接了尤肃,然后跟他一起去了公司。
八岁的尤嘉悦长了张精致可爱的脸庞,还带着婴儿肥,趴在尤青时的腿上,小扇子似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嘴巴一张一合,“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我就趴你腿上睡,可以吗?”尤嘉悦眨巴着眼睛,瞳孔的颜色跟窗外枯黄的落叶一般,但是又亮晶晶的,他把下巴磕在尤青时腿上,好声好气地商量:“好不好?我不打扰你。”
“不嘛。”尤嘉悦最会撒娇,脸侧的肉都嘟起来,“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尤肃如今的身体不像以前,腿部做过手术,需要依靠拐杖支撑才能行走,但大多数时候在公司或者在家里他都会选择坐轮椅,尤青时推着他进了集团大楼,身后跟了两个保镖,在电梯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