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答流走,他们的眼睛里什么都没变,除了偶尔飘进镜头的几缕发丝,不时晃两下的安迪-华荷,就只有帝国大厦和夜。
“你坐不住了?”夏可晴笑着瞥了他一眼。
激情达到沸点的那一刻,电视的画面似乎也随之亮了,无意中侧脸一睨,齐亚惊愕的低唤怀中的宝贝儿“可晴,你快看——”
“嗯?”夏可晴虚脱的几乎要晕厥了。
“对我说——你爱我。”她抬起闪亮的眸子,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渴求。
在厨房为她烹饪可口食物的齐亚有些慌张,锅铲不禁滑了一下。一般而言,当她流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时,他通常下场悲惨,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
掠过一丝惊讶,
“说吧,鬼灵精。”齐亚无可奈何地刮刮她的鼻子。
夏可晴微微一笑,她知道此刻播映的,是历史上最著名的一个镜头——在等待了长达八个小时之后,整栋帝国大厦的灯忽然全部亮了,仿佛隐忍多时的爱欲终于呈现高潮。
“我也是第一次看,所以也不知道它讲的是什么,看下去就明白喽。”
这部电影,虽然没什么观众,但这个镜头,却被无数后辈导演一再模仿:开始总是漆黑一片,但突如其来的,建筑物燃亮了,当女主角孤独的走过时代广场,或者当男主角在凯旋门下蓦然回首,在他们几近绝望的时候,辉煌的燃亮预示他们的希望。
“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红菱般的小嘴嘟起,往他耳梢轻轻地吹气,那儿,是他敏感的地方。
如果齐亚了解电影史,就不会如此轻率地答应她的要求了,可惜那呆子对于文艺是门外汉,只能任她欺负捉弄。
“亚亚哥,好无聊,对不对?”
自那日受伤以后,齐亚对她几乎可说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这天恰逢闲暇周末,令人愉悦的阳光洒了一室,她要趁此良辰美景,实施她的计划,得到她向往已久的“东西”
“我们就赌——谁先‘坐不住’,谁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再难的事都得答答,ok?”
“万岁!”她欢呼的狂吻了他一下,遂跑去打开电视机。
“我们来打一个赌怎么样?”
“听说这是历史上最让人坐不住的电影。”
“还好。”她在诱他投降,以为他不知道?如果轻易投降,接下来要答应的事可能比这部电影还可怕。
“嗯?”电影跟打赌怎么扯在一起?
她把头凑过去,搁到齐亚的肩上,让这个可怜的男人除了被电影折磨,还得承受她赐予的负荷。
“我借了一部电影,唔是很‘文艺’的片子。”她举起手中的dvd,如同举起一件法宝。
“亚,不要忘了,谁输了就得答应对方一件事。”她提醒着。
他是很文静的人,就算看不懂、就算再无聊,也能忍住呵欠,坚持到底。小时候常陪母亲去看戏,邻居都夸他乖,其实,那种戏台上的玩意让他烦得要命,但他就是有办法让自己在该笑的时候笑、该鼓掌的时候鼓掌,就算思绪早已远离,飞到八百里之外了。
茶点摆好,一对新婚夫妇定定地坐着,盯着同一画面,谁也不吭声。
如果没有先前漫漫无期的黑夜,这一刻的闪亮,不会如此光辉夺目,就像爱情,如果没有长久的暗恋和付出,得到回应的瞬间,也不会如此惊心动魄。
“呃”诧异的齐亚终于开口“这部电影,讲的是什么?”
“有镜头?”所以男人看了比较“坐不住”?
安迪-华荷andywarhol的帝国大厦epire在一九六五年首映时,约有两百多名观众,但电影开映后半小时,他们全走光了,因为这部长达八个小时的影片由始至终只拍了一样东西——美国的帝国大厦。
夏可晴千方百计从电影资料馆弄到这部电影的拷贝,烧录成dvd,她要跟齐亚玩一场耐力竞争的游戏、并且肯定自己最终能成为大赢家。
这位先锋主义导演大概是历史上最省力气的导演,只须把摄影机对准他的目标,定时检查机器是否在运转,就把一部著名的前卫电影搞定了。
“好吧。”实在不忍扫她的兴,一瞧见她那绷带缠绕的手,他就心软。
齐亚狐疑地盯着夏可晴那张笑得坏坏的脸,犹豫着要不要答应这个赌约,虽然他自认没什么文艺细胞,但每次陪她看电影,还是坐得住的,因为,他有很好的耐心。
“打什么赌?”
“不是啦!”她失笑的打他一下“是因为它很沉闷。”
现在回忆起,似乎就是当年的“磨练”让他有了异常容忍的个性。
“好璀璨!”
“没有、没有,”他连忙摆摆手,毕竟,现在只过两个多小时,距离他的忍耐度还有一段距离“只是好奇。”
“哦!”齐亚点点头“它跟你说的‘打赌’有什么关系?”
“好。”不就是讲个笑话吗,她干吗一副挑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