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敏锐的听觉听到你从他身边走开,又去取了什么东西归来,从你身上传来的馥郁的香气在他身边若即若离,他不禁伸出手试图抓住你。
“欸,家花哪有野花香,家里一朵,外面一朵,那才叫男人的福气。”
铁手微笑着走近你,伸出双臂正欲将你拥入怀中,你端坐不动,按下心中想要回应他的念头,淡淡道:“铁手师兄,你一身尘土想必也累了,我烧了水,正好可以沐浴。”
茶摊上扎堆议论的男人们比出下流的手势,人们对视,不约而同的猥琐笑起来。
铁手抿紧唇,下颚绷紧,一路急行的期盼和疲惫此刻在心中翻涌,心脏好似被小师妹的手指攥住,在胸腔中刻出一道道血痕。
你眼睫一颤,这几日汴京城中的谣言浮上你心头,你抬起眼看着你的夫君,语调不明:“铁手师兄,善后事宜是什么?是美人入怀,乐不思蜀?”
铁手师兄摆摆手,“这会天气暑热,不碍事。”
三月初七,你心中一软,那是你们成婚的日子,你在漫天芳菲中,终于嫁给了心爱之人。
他知道你在生气,可他不知道如何劝解,何况他觉得小师妹该生气,是他一再拖延归期,错本就在他。
最近一段时日,有一些从柳城来的说书人编了新故事,都说是他们亲眼在柳城遇见铁手捕头办案写的,故事里的美貌的女人一个个像铁手师兄贴过去,艳福无边。
你听到水声溅响,默默将红绸最后一节线头剪断。
铁手从院中行到屋内,在院中还喊你的名,走进屋内,下意识又叫起:“小师妹……”
善后事宜处理完毕,铁手几乎连夜回到汴京,路上逢站马休人不休,困急也只是在野外休息短短时间,便继续行路,十几日的路程被他硬挤到九日便到,原因无他,自是思念成疾。
更何况,你们新婚才不过三月,你这边对他思之如狂,他却拖延归期一日又一日,难道他就不思念你,不急着回来?
你按着铁手师兄坐下,回身将门关上,掩上外面热烈的火浪,你抬眸看向老实安坐的你的夫君,只觉得外面的火烧入你的体内。
铁手没懂你的意思,他只是皱起一双剑眉,伸手握住你的手指,并拢在心口跳动之地,他呼吸渐沉,声音沉沉,“我铁游夏,心中之人,自三月初七始,从未更改。”
你冷着脸回了家,毫无去逛街的兴致。
只是听到自己的夫君,在别人嘴里坐拥成人之美,就是再好脾气的娘子也都已经变成炮仗了。
他回来时,推开院门就喊你的名字,彼时,你正坐在屋里缝着手中一段红绸。
你将他的发擦到半干,你们都未说话,就算你将半湿的手帕蒙住了他的眼,他也只是微微侧头,看向你的方向,他不曾抵抗,不曾言语,只任由你撒气。
铁手不疑有他,大步向浴房走去。
你们才刚成婚,不论铁手师兄还是你,总是改不过口来。
说罢,他就想去开柜门拿换洗衣物,你道:“铁手师兄,我早就帮你准备好了,你快去吧。”
你拧紧了手中本欲递给他的帕子,抿住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了,我们三月成婚,如今已经是八月盛夏了。”
等了不久,沐浴一新,头发还在滴水的铁手师兄进来了,你看着他,“铁手师兄,怎么不擦干头发。”
“当真?”
自他回来之后,不见你一点温声笑颜,此刻软语倒是安抚住了他不安的心。
这些事他并不打算告诉你,他知你新婚不久就要在家里苦等夫婿,心中苦楚良多。
你走到铁手身后,将本来就是给他擦发的帕子抖开,铁手欲回头看你,你将手帕轻柔捂在他的发上,微微施力,他就不敢再动。
可伸出的手被柔软的红绸裹住,铁手下意识一动,你的声音温柔:“铁手师兄,不要动好不好。”
铁手拉过你的手,言辞恳切,“小师妹,我并非有意迟归,只是善后之事一时绊住了。”
新婚不过三个月,铁手师兄被派外出查案,你本来并不生气,却不想本来定好的归期一日日往后拖,他寄来的信虽然写满抱歉,人却一直不归。
铁手愣住,“什么?”
你将茶杯按在桌上,冷着一张脸喊茶博士来收钱。
他沉默点头,仍由你将他的衣服剥光,任由你将柔软红绸裹住他的四肢,此刻,
你当然不信那种毫无边际的臆想故事。
铁手一愣,扫了自己一眼,面上带些许歉意,“是我没有想到,我这就去沐浴。”
“不是听说他刚刚新婚?”
又过了两月,你的夫君,大名鼎鼎的铁手捕头,在柳城出尽风头的铁手捕头,终于回来了。
“听说铁手捕头在柳城包了个……嗯,那个。”
你伸出手指点在他胸膛,脸上神色淡淡,“铁手师兄,你在柳城五月,心中真的留有你的新婚妻子,你的小师妹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