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祁不是一个人出现的,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女人身穿白色晚礼服,挽他的胳膊,姿态亲昵。
她心里情绪波动,面上越发淡然,挺直腰板从容的离开,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魏洋朝她一笑,问:“学姐要不要去跳舞?”
丽珍从前是学校叱咤风云的人物,她家世好,长得又美又娇,追求者可以排到巴黎。
“学姐多久没跳双人舞了?”在丽珍分心不知道第几次踩在魏洋的皮鞋上,他笑着问。
故人重逢,她心里没什么高兴可言,有些害怕被人询问如今的境况。
丽珍抬头看,何雪丽穿这条素雅的白色晚礼服,衬得她肤色白皙,点睛之笔是腰间系着香奶奶家的山茶花珍珠腰带,腰带与纤细的颈上的山茶花项链、手上半开花瓣的银色戒指呼应,相得益彰,贵气又大方。
丽珍又从侍者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灌下一口,冲淡嘴里的甜味。
听她们的聊天内容,丽珍坐立难安,插不进话总是想低下头,不参与话题,可是如今的局面容不得她低头认输。
没急着上厕所,在洗手间照镜子的时候,丽珍总算知道为什么看何雪丽有些眼熟,她那张柔弱的面容,神态竟然有些肖似她,这个想法令她眉头皱得紧紧地。
肖祁走到他们这儿,大伙都站起来同他说话,丽珍不例外,他的目光短暂的在丽珍身上停留,反应平淡,“是丽珍啊,好多年没见了,你过得怎么样?”
西装革履,成熟而富有魅力。
她磕磕巴巴的回答:“还好,老样子。”羞得脸皮火辣辣的。
丽珍从前的眼里只有肖祁,肖祁一出现,她的眼里再容不下其余的男人。
肖祁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丽珍低头挖小蛋糕,蛋糕被她弄得一塌糊涂,最后索性不吃了,叫侍者收走。
只是不知为何,丽珍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个女人的脸蛋有点熟悉。
昔日高高在上的方大小姐,如今身陷囹圄,别人巴不得看她的笑话。
眼角的皱纹并没有损失他的英俊,反而平添两分贵气。
丽珍记得那时候这个新接手社团的学弟总是追在她身后当个小尾巴,一口一个“学姐&ot;热络的喊着,他们姐妹会没少嘲讽他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今时过境迁,境况颠倒,她倒是成了别人口中的可怜虫了。
等到丽珍收拾好心情出去的时候,音乐换了一首,大家都去舞池里跳舞,沙发上只剩下魏洋。
魏洋说出两人的渊源,白念之脸色稍稍好转。
原来肖祁喜欢这款的,丽珍想。
她受邀,同魏洋一起滑入舞池跳起双人舞,音乐舒缓,男人的手礼貌的搭在她的胳膊上。
人群里产生骚动,丽珍抬头,看见一个英俊而成熟的男人穿宝蓝色窗格纹定制西装,从人群中从容不迫的走来,大家纷纷同他打招呼,他礼貌的点头回应几句,偶尔遇见生意上的伙伴会停下来聊两句再走。
鼻子有点酸涩,眼睛难受,更难受的是心里,又酸又涩。
何雪丽柔弱一笑,说:“是肖祁挑选的,我是不太会挑裙子的,我的眼光不大好。”
她过得怎么样还用得着说吗,按照白念之的性子,巴不得把她过得不好的消息传播个遍,丽珍口头上说“还好”,不过是为了维持她微不足道的尊严和面子。
丽珍喘不过气来,找借口离开去洗手间,“失陪一下,我去洗手间”,问了侍者洗手间在哪里。
丽珍拿了一块奶油蛋糕一边用小叉子挖着小口小口的吃,一边参与聊天。
魏洋如今的正牌女友白念之皱了皱眉头,她怎么不知道魏洋和方丽珍之间有瓜葛?
白念之在夸赞何雪丽今晚的高定裙子。
丽珍知晓他是寒暄,分辨不清自己的心底是不是失望,追肖祁的那些年,失望攒够了,她毅然决然的离开,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哪里晓得,掉入狼窟,竟然活得这般狼狈。
眼角的余光瞥见肖祁同他的妻子何雪丽说话,她说话温温柔柔的,模样标志,不说倒是看不出她是私生女这上不了台面的身份。
丽珍想拒绝,怕白念之会吃醋,转念一想,自己一个人在这干坐,岂不是显得无趣又孤零,怕不是私下里会被人笑话得更厉害。
丽珍想起男人是谁了,她从前高高在上,性子刻薄,对于学号一样却其貌不扬的学弟印象不深刻。她高中那会儿是学校的副主席,带了一个社团,恰逢她升高三要换届选举,魏洋在他们换届选举中表现优异,又是学号一样的学弟,顺理成章的让他当社团的新社长。
从前肖祁交往的对象有明媚大方的,有知书达理的,有贤惠温柔的,何雪丽说话轻柔,声音细细的,腔调是南地的软语,软到有几分嗲味,丽珍是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肖祁从前总说她像是带刺的玫瑰,耀眼的曦光,离得近了,会被灼烧。
“想必学姐不记得了,我低学姐一届,高中时和你学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