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徊生蹙眉，“这跟我的礼物有什么关系？”
“不觉得。”林徊生拿开他的手，拍拍枕头躺上床，一副你爱咋咋的渣男态度。
面对林徊生，杜酌似乎总是先沉不住气的那方，他摁住林徊生往枕头底塞文件袋的手，面上的笑意发僵，“l，你不觉得你该对我说些什么吗？”
杜酌边介绍题材边抱着人回到房间，两人默契地暂时忽略之前的流血事件，将话题无缝引入文学探讨。
杜酌想也不想地握上那只手，一米九的个头让人轻飘飘地一拽，跌进花丛里，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人翻身骑到腰腹上，还被拿粗糙花枝折辱般扇了几下脸。
下班后的工作室，整层只当中一间还亮着灯。全景窗前的办公桌上，面容冷峻的特助还在专注办公。
“是的。”
白皙细嫩的手，裹挟着蕴含水汽的草木清香，慢慢抬起向自己伸来。
他的上身绷得笔直，金丝眼镜反射着电脑蓝光，但抿唇和下望微表情出现的频率，和无规律响起的突兀电子音频率重叠。
杜酌也许是不做人后愧疚心发作，在给林徊生换湿睡衣时，看见他一身没完全消退的牙痕，怔了怔，温和神情稍微变得不自然。
杜酌跟抱小孩儿似，把浸满清香的人抱起来，还上下颠了颠，“没好好吃饭？怎么感觉还轻了。”
“去年雨果奖的获奖作品，关于封建礼教和人性的探讨。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
杜酌捡起床头的书，发现书底压着的纸袋，抽出打开看了眼……一份个人资产证明文件，名字是他熟悉的下属。
杜酌表情凝固几瞬，那晚疯狂过后，他像是患上了ptsd，又像是伪装功力升级？
杜酌顺她示意方向踏过潮湿的草坪，在洋楼后侧方，一片盛放的绣球花深处看见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林徊生受伤其中的缘由，再怎么糊涂金姨也能猜出七八分。
想起那小家伙下不来床的几天，她叹了口气，语气难得带上有几分怨怼少了恭敬，“你还知道问啊？这么些天连个电话都不打……好在年轻人恢复的快。你年纪大，不管因为什么，先去跟人道个歉。”
咔得一声轻响，枯枝被无意踩断，惊醒花丛中人的盛夏好梦。
挺有趣的。”
再度面对林徊生讥讽，他选择无奈地解释，“l……我想拍的，改编版权在他手里。这只是个巧合。”
小半上身挂人肩头，本在挣动的林徊生闻言，直接拿花抽他后脑勺，“托你的福，吃了几天流食。”
听出些郑重的林徊生，清冷神色不见波澜，肘臂虚搭上他颈弯，卸力将体重往人身上交去，算是接受道歉。
眼见杜酌的唇角重新扬起，他跟才想起来似得问，“你给我的礼物，一本中文书？”
温珏顶着头湿发，真情实感地夸完，又跟她寒暄几句后，先一步提着行李箱进去了。
“干妈。”杜酌微笑中透着些勉强，“他人呢？”
杜酌看见精灵般的人，捧握花束的手指蜷了蜷，细密的蓝黄花瓣，因他缓慢坐起而零散飘落。
杜酌被噎到，托住他屁股的手放低些，调成面对面的抱姿直视那双墨瞳，笑意逐渐淡去后，道，“……l。对不起。”
杜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脱掉湿衬衫上床把人抱坐进怀，连哄带劝地翻开书，一句一句地翻译解释给兴致缺缺的人听。
林徊生掐着他手背，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扔开，就要站起身。岂料刚抬起膝盖，就被重新揽着后背托着屁股，腾空抱起。
怀里还拢着捧半枯花朵，埋头其中看不清面容，白到近透明的肤色，让颈间的青紫血管尤为明显，没入下颌后淡去，仿佛被缠绕进鬓角的湿发里。
金姨哼了声，朝斜后方努了努嘴，接过杜酌肩上的包便顾自进去了。
一身几乎与草坪融为一体的墨绿睡衣，似乎是睡着了，蜷卧在绣球花荫底一动不动。枝桠花朵间坠下的水珠，落在他身上，在墨绿上晕出点点暗星。
杜酌坐到床沿，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半躺着的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们之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杜酌大概知道规律数字代表的是什么了，看向金姨问道，“他怎么样了？”
“去哪儿了？”
林徊生斜斜瞥过去一眼，抽走他手里的t恤套上。
林徊生垂下的目光微动，抬手点了点他手里书的封面，声线又冷又倦道，“就像你的下一部电影，男主角是你的初恋情人。”
身上人表情虽冷，但听得出声音已经恢复正常。杜酌见他还愿意主动跟自己说话，乐呵呵地扶住他腰侧，回答道，“去云陵实景考察了。”
一部中长篇，杜酌拆开揉碎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让‘小洋人’被动吸收完异国悲情故事。
林徊生换完衣服，回头瞧见，面不改色抽出他手里的纸装回文件袋，拿起书塞回他手，被发沉的眼神注视，也没半点开口解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