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晖偏头看向窗外,唇角悄悄的弯了弯,却在片刻後,那道扬起些微弧度的嘴角,伴着眉眼间的疑惑,如落日一般垂坠。
他竟然会晕车!
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se,谢晖又道:「你方才在里头还和应掌柜说了些什麽?」
东隅诶了声,笑容灿烂。
「少爷您还记得我们刚到烨京城时,您去的那间茶楼吗?」
「没怎麽」谢晖摇头,「就是过於平坦了」
「是啊,我也想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呢」
谢晖虽然坐在车里,但还是将注意力大多数放在外头,东隅的马车驾的不快,几乎是让马用走的,因此他能清楚听见马车外的声响,他听见有人谈论家中米粮不够,听见有人谈论新年能不能买新衣,还听见有人问下山路是不是只有一条。
此时此刻两人刚从烨京城回来,谢晖还被一个奇怪的大婶往背上呼了一掌,东隅正让谢晖趴在床上,手里拿着药油要帮谢晖把瘀青推开。
他会晕车!
谢晖轻轻摇了几下头,「你忘了,那掌柜说不曾见过谢家派人上山」
「??东隅还是不大懂」
「意思是,这小山的路会如此平坦,也不见得是谢家派人整顿的,也有可能是外人」
和东隅一路从贵州上京的路程耗时一个月半,除却二人边走边玩的原因,还有极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晕车。
「无人上山,也就代表无人整顿山路,既无人整顿山路,那麽这路如此平坦,就是不对的」谢晖放下帘子,坐了回去。
「其二,谢家当初将我送去贵州时用的理由是t虚养病,这理由乍听之下没什麽,可有谁养病身边只带一个小厮,还一去就是十年从不归家,甚至地点还是物资匮乏的贵州?」这种根本不是藉口的藉口,连方才那初次见面的应掌柜都不相信,更何况是其他人。
谢晖闷闷的嗯了声。
谢晖根本不愿回想他因为晕车这事吃了多少苦,他过去飞檐走壁,上天入地不在话下,现在却连坐马车都会晕??他这身子到底还有什麽「惊喜」等着他发现?
「是啊」谢晖不由自主的点了头,他这身子几乎只能以没用二字来形容,过於激烈的动作基本不能做,这也就意味着他此生与武无缘,无法习武对他来说已是相当大的打击了,没想到现实又残酷的在他身上划了一刀——他会晕车,是怎麽回事?
「等等,停车」
「不过少爷,您为何让我说那些话呀?」他当时就只顾着点头记话,也没多想少爷让他说这些话的用意,只是现在回想起掌柜的反应,才发觉原来少爷似乎有其目的。
「小山虽说是谢家的,但在山脚下却并未做任何禁止非谢家人士不得出入的警告标语,更不曾派人守在山门,还有我们行山路的路程也有大约一刻钟了,也见到了好几位明显非谢家人的外人,那这代表什麽?代表这座小山,不是只有谢家人能够出入」
听到此处,谢晖看向东隅的背影驾车的背影。
「那麽」东隅坐回车辕,推开车门,「会不会是主宅先行派人整顿呢?」
「哦~」东隅拉长音,「但有哪个好心人会做这种事呢?整顿山路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呢」
「你还记得方才那掌柜怎麽说这小山的吗?」
「平坦不好吗?」东隅疑惑,「坑坑疤疤的驾起马车来,少爷您会晕的」
况且连他回京这事,谢文睿都只让一个婆子过来,还能期望他事先派人整顿山路吗?
「啊?」东隅疑问满头绕,「那这样???」
「少爷?」东隅回身,看见谢晖将车窗帘子掀开,头探了出去。
东隅抓了抓头,呵呵笑了几声,没正面回答谢晖的问题,只答道:「东隅从少爷您还在哺r时就在您身边了,说句不敬点的话,这世上恐怕没人b东隅更了解少爷了」
「嗯,多谢」
东隅不明所以,跳下马车,走到车窗旁,看着谢晖将视线落在地面上。
一个月半前的谢晖主仆两人不知晓山路是谁整顿的,现在不论知不知晓,他们也不在意了,反正有人帮他们铺好路,傻子才不走。
谢晖眼角处的皮肤不由自主的ch0u了几下,他实在不习惯解释这麽多,他更习惯他只讲上言,马上就会有人理解他未语的後半句是什麽意思的日子。
「让你说那些话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我要让世人知晓,烨京首富谢家七房谢文睿膝下有子,且还是独生嫡子」
「少爷,地,怎麽了吗?」
「况且少爷过去没做的事,东隅不会上赶着认下」
虽然他从来不把谢家的任何人事物放在眼里,但他是有资格继承谢家家业的,就算不选择继承家业,他也能够利用谢家在大兴的人脉,为自己寻出一条出路。
「掌柜的说,这小山是首富谢家的,不过有好些年不曾见过谢家派人上山??这话有什麽不对吗?」
「少爷忍着点啊」东隅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