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屿气笑了。
疼地又捏捏鼻梁,“回去再教训你。”
他很不习惯吧?
事实上,有人觉得魏镜湖是一个很“沉”的人。他很少直接对人发火,他只是慢慢地、用一种潜移默化的手段将你剥离他的世界,而你全无察觉。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魏镜湖笑了一下,他此前全程表情都很微弱,这一笑如一只飞鸟于水云中,倏忽一现。
他想起聂屿听他说“慢慢来”时的表情,毕竟如果不加后半句,他就像一位完美的贤内助应该表现出的那样。
魏镜湖突然笑出了声。
可惜至今还没有人敏锐到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同之处。
从很小很小的习惯开始,再到物品摆放,再到食物,再是时间表,最后一步步延伸到表面心情,拓展到面部表情,最后是语言。
聂屿晃了下神。
这样的念头一瞬间滑过,随后被魏镜湖打断。聂屿回过神来,不由得心软,放柔了声音说:“应该还有一个月,我快点把这边事情办完就回来。”
就像如今的聂屿。
笑着笑着他一下子收敛了表情,但随即想起来聂屿并不在家,于是又开始放松下来,扬起一点弧度。
专属的,用来应付聂屿的升级版假笑。
.
但这种笑容聂屿也熟悉,于是魏镜湖改良了,练了好久,看上去有很微妙的真诚感。
“”
他是不是很久没看见他这样笑了。
“不急,你慢慢来,把工作做好。”在聂屿将要皱眉的时候,魏镜湖慢悠悠补了一句,“反正现在我吃了零食你也没办法。”
魏镜湖擅长这样的折磨与自我折磨,他将这当成一场找不同游戏。
——是那种标准的,用来应付公事的笑容。
电话挂断后,魏镜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像化在水里逐渐淡去。他拎着这包撕开的零食,伸手拿一块尝了,接着漫不经心地扬手把整袋扔进垃圾桶里。
他会逐渐不再对你有任何剧烈表情变化,笑容像是刻出来的,随时随地是一个弧度;渐渐地你觉得他淡的如同白开水,无滋无味。可你仔细想又找不出毛病,于是觉得他变得沉静淡然,处变不惊。
直到最后,你将再也无法感知到他的心思。
说着,当着他的面拿过来那袋粉绿色包装,撕拉一声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