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这么想。”齐风第一时间张口反驳。
贺兰瑾敢面对面承认喜欢她,可她,既然没有过哪怕一次的全心全意的喜欢过谁。
外头天色还早,庄子里的人也刚刚醒,庭院里没什么人,李星禾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清晨潮湿的空气,重重的呼出浊气。
身着水蓝色的身影穿过庭院来到了院外,明亮的月色中,墙角的黑暗中暗藏着影卫,一人手脚被缚,口中塞了布发不出声音来,只看着那道清瘦而高挑的身影从月光中渐渐走近。
“为何?”齐风皱眉。
她并不是没见过旁人追求女子,只是像贺兰瑾这样在她身上花心思,很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一边自省着,李星禾从床上坐起身来,自己到镜子面前对着镜子梳头发,将窗台上放着的金饰都拿到面前来,一件件整理好了,重新戴回到头上。
贺兰瑾抬了下手,影卫拿掉了塞在齐风口中的布条。
转过脸去看到窗台上一动未动的金饰,才确信,贺兰瑾昨夜是真的来过。
她想要的有那么多,却因为恐惧不安而不肯迈出那一步。
她想要得到某人炽热的爱,想要肆意的在某人怀里撒野,想要成为某人的唯一,别让自己成为他的唯一。
睡了一夜,脑袋渐渐清醒,她才有空闲去思考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说罢,便让影卫放了他自由。
可她还是觉得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星禾,我爱你。
转头看向自己房间的窗户,外头空荡荡的,
一夜浅眠,太阳刚刚升起,李星禾便醒了,她趴在床上懒得动弹,朦胧之间不禁怀疑昨夜隔着窗子的那番对话是真实还是幻梦。
……
怪不得她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却鲜少有人愿意留下。
穿好衣服,她洗了一把脸,随后走出门去。
脑中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示爱的话语也一并出现在了脑海中,算是给了她最明显不过的回答。
是他变了吗?不,人的本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他知道星禾喜欢什么样的人,面前的齐风完全不符合她的喜好。
人。
齐风晃了晃脑袋,从混乱中找回理智来,疑惑问:“贺兰大人这是做什么?”
“你不适合长公主,你给不了她想要的,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贺兰瑾侧过身去,仰头望着月亮,视线逐渐下移落到了院外的一棵枯树上。
他懂得如何拿捏人心,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他离开了。
李星禾翻了个身躺在床上,脑中浮现出自己这些年来所做过的事,见过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浮云一般飘了过去,只有几个深刻的片段,带着父母的身影,还有贺兰瑾的身影。
星禾只是因为和他赌气,才选了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齐风,他可丝毫不觉得眼前这人配做他的对手。
他细细的描摹着枯树落在地上的影,声音冷若寒冰,沉沉道:“你不过是想要借着她的势力为自己前程谋方便,我不否认你的手段,但是她的心地太干净了,我不允许你利用她。”
耳边重回寂静,她转身看了一眼临着隔壁的墙壁,视线从上头掠过,朝着床边走过去。
只想被爱,却不去爱人。
贺兰瑾走到齐风面前,“李星禾是我的人,我们只是暂时有点误会,她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可是身边人就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没有值得信赖的亲人。
看着映在窗上的影子渐渐远去,淡化在一片皎洁的月色中,李星禾站在窗边,对男人的行为感到意外的同时,心脏好似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有点疼。
“哈哈。”少女嘴角扯起一抹嘲笑。
是她眼中的贺兰瑾变了。
噗通一声倒在床上。
贺兰瑾最后警告齐风说:“我好言相劝你若不听,下次便由不得你自己选了。”
“贺兰大人为何对我有如此敌意?”齐风抬起头来,激动道,“是长公主自己想要嫁我,此时你情我愿,又岂是他人几句言语便能阻拦的。”
——
“你没有,那你父亲有没有?”贺兰瑾转过视线来,直视他的双眼,轻声念道,“我听说你是个孝子,你父亲膝下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他既然忍心让你侍奉长公主,难道就没想过从长公主身上得到更多?”
比如早饭吃什么?一会儿梳个什么发髻,还有贺兰瑾为什么会抛下京城繁重的政务来找她。
贺兰瑾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命令道:“明日一早,你主动去和长公主辞行吧。”
因为父亲母亲的早逝,她从小就没有安全感,原本想试探着从其他的亲人那里获得归属感,得到的却是疏离,被排挤,所以她很早就学会了把自己的真心藏的好好的,不会轻易将它示人——这样,她才不会受伤。
原来她是个薄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