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上中天了,小哑巴才哆里哆嗦的轻手轻脚进了苏大业所在的那个屋儿。
第二天一大早,小哑巴才去了大队报告。
79年的时候,苏颖和苏二伯两家在首都的房子和户口问题都办妥了,而苏谕在老家和首都开的店铺也已经基本走入了正轨。
但是因为小哑巴是哑巴,所以只能比划着表达,在大队又询问了精神不大正常还瘫痪在床的苏大妈之后,也只能暂时认定是苏大业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打死了苏大伯,完后又在半夜不小心掉进了茅坑淹死了。
而小哑巴一直不敢回屋儿,就躲在放着苏大伯尸体的堂屋儿里。
这几年,苏大业一直在辛勤的求子,可不管他怎么努力,他后来又娶的小哑巴就是怀不上。
虽然这些钱必然是不够在首都买房子的,但没关系,苏颖这回倒腾衣裳已经赚了第一桶金了,而且要钱的这个步骤必不可少,不然一定会被问钱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钟顺没去,因为钟顺跟他哥钟孝的关系已
其实78年县里的机械厂扩招,钟顺是有机会回到厂子里,再次当一名工人的。
苏大伯都这个岁数儿了,身子骨儿还本来就不大好,没多久就失去了气息。
这日苏谕正在学校上课,却突然被钟顺媳妇给叫回了店里。
这会儿苏大业正合着眼发出了微弱的鼾声,显然是已经睡了过去。
等到回了学校,苏谕就见到苏颖已经提前回来了,他把从二伯家里和老母亲刘兰香手里,忽悠来的存款全全上交。
白花花上上下下,碍眼至极,苏大业当时就疯了,冲过去一把推开了苏大伯。
苏大业没想到他爹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当即大吼一声,上了炕便开始不停的捶打苏大伯。
苏大业崩溃的狂骂苏大伯:“你怎么可以这样儿!!!她是你儿媳妇儿啊!!!!”
但不管这俩人死不死的,苏颖一家的日子总还是要照常过的。
苏颖人都傻了,不是她恨了两辈子的人,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她还等着他们享受人间地狱呢!
苏颖沉默了一瞬,然后有些蓦然的喃喃道:“死了啊死了就死了吧…”
小哑巴哪敢反抗,但即便飞速的摇头,表示自己不会。
很快,村里的大喇叭里,就响起了让各家勤快些掏大粪,以及夜间上茅房要注意安全的通知。
小哑巴回到了院子里,取来了晾衣裳的尼龙绳儿,然后再次回到屋儿里,一不做二不休,狠下心勒死了苏大业,之后还把苏大业的尸体,头冲下给搬到了家门口儿的茅坑里。
苏谕摇头:“不知道,我回去的时候听村里人说才知道的。”
苏谕叹了口气:“苏老大和苏大业死了。”
其实自从苏大业娶了小哑巴以后,在小哑巴日夜不停的照料下,苏大妈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仍旧不能下地,但身体清洁了,还有人给按摩,减少了病痛,反正精神是清明了许多的。
他被苏大业一下子给推懵了,缓了缓才颤颤巍巍的道:“你又不能生…那我给你留个种儿不也是一样的嘛…”
自从钟顺跟着苏谕干以后,就直接把一家老小全都给接到了首都来了。
苏大伯和苏大业父子二人,是在今年春耕后死的。
苏大业见此反而笑了笑:“忘了你是哑巴,哑巴不会说话…”
姐弟俩简单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情况之后,苏谕对苏颖说:“对了,大伯和二堂哥死了。”
看着这个令她日夜受到惊吓与折磨的人的可怖面容,再想到今天苏大业杀死自己亲爹时候的狠辣,很怕自己会被杀人灭口的小哑巴决定先下手为强,不然不知道她还要在这个家受多久的苦…
毕竟面对浑身脏污泡发的苏大业尸体,也没人有那个耐心上前去仔细查看。
苏颖脑瓜子卡顿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谁死了?”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以后,苏大业瞪着猩红的双眼,看向紧贴着墙,都被吓傻了的小哑巴,威胁道:“你不会说出去的吧…”
苏大伯此时已经中风多年,连话都说不大利索了。
苏大业一直以为小哑巴是不敢忤逆他的任何话语的,但苏大业没想到,这天他肚子不舒服,提前下工回家休息的时候,却在堂屋儿的炕上,看到了两具重叠在一起的白花花。
苏颖问:“怎么死的?”
苏大业不想接受自己不行的事儿,还一直心情郁郁,稍微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动辄要对小哑巴打骂。
之后苏大业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倒在炕上瞪着大眼珠子望向房梁,不知道心里是在想着些什么。
而小哑巴由于平时在家里当牛做马,辛勤伺候公婆多年,邻居们都有所见证,所以被排除了嫌疑。
所以当大队去问苏大妈有没有听到当时的情况时,苏大妈表现出来的状态是否是真实的,大概就只有苏大妈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