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扶不动声色放下她手。
“有什么不一样？”
他想起无数个旖旎梦色后喘息醒来的夜。
“今天冬至,我娘想请你们去家吃饺子。”她吸溜了口热汤,心想阿蛮姐姐一定是搞混了，今天可不是该吃汤团的元宵节。
“他揍他的，我追我的。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小虎是小翠的弟弟，今年三岁，最是活泼好动。小孩子的思维总是发散得很快。
结果她还没动身，向来眼高于顶的人拿起碗就喝了口汤。
小翠当然知道什么是亲情，村长爷爷每次在谷场集税时，总会说不分亲疏远近，村里往上数五代都是一个祖宗。
“哦。”他倒是一点也没在意这句话。
“唔。你们是亲情，我们是爱情。”
“什么是爱情？”她迷茫问道。
他抽了双筷子，大口吃起碗里黏糊糊的汤团。
甜津津的馅料浸满嘴巴，她不由鼓起了腮帮子。
魏山扶呼吸顿了顿。
长孙蛮乐了，“你不怕我爹再揍你一回。”
前两天解决了小翠上学的事。村长发话，她爹退了礼钱，小翠去别家的事也不了了之。她娘感激不尽，这两天总想请他们过去吃饭。
青年回来时，灶台上那碗汤团还没有凉。
青年身量颇高，他端着碗，遮住了大半面容，玉白脖颈上那颗尖尖喉结，正随吞咽一下又一下、急促地滚动。
“嗯？”长孙蛮微愣。
迎上她疑惑目光，魏山扶挑了挑眉：“提亲一次，成亲一次。”
神思一刹，青年呼吸微重，垂低的眼眸也不禁转暗。
紧接着，他放下碗，舔了舔唇说：“把手给我。”
他却不由分说拉过她手腕，一根一根，掰开她细指。
长孙蛮却馋晚上的羊肉锅。
“你不嫁？”
“你就不好奇里面写了什么？”
长孙蛮脸有点点发热。
“我都是踩断后扔进去烧的。不会伤着手。”
“诶，你看什么。”
他擦干净手，“真不嫁？”
“阿蛮姐姐你真好。我明白我为什么不喜欢小虎了。”
“还能是什么。”魏山扶慢条斯理收拾起碗筷，懒洋洋睨她，“无非是催你赶紧回去，顺带警告我离你远点儿。”
“好吃吗？”她问。
“甜就对啦。”
长孙蛮有些好奇问：“为什么？”
长孙蛮想了想，舀起一颗汤团，喂到小姑娘嘴里，“但这是我现在的感觉。”
像是这样就能止住什么迫切地痒。
她抿抿唇，试图找回场子，“谁说要嫁你了？”
不过——
长孙蛮失笑，“这不一样。”
“爱情呀……我也说不清楚。”
她瞪大了眼睛，香甜的芝麻味儿漫上舌尖，跟以往吃的都不同。
她靠过来，甜味儿从他齿间散进鼻息。
“对呀。”
长孙蛮嘴角上翘。她就知道多放点糖没坏处。即使面团发得不够好，吃起来一点也不软糯。
洗碗水哗哗作响。
……
“不嫁。”
视线轻轻落下去，越过那双莹白掌心，藕荷色的裙摆规规矩矩盖住了她腿。
她面不改色说：“大哥哥也很喜欢吃。我给他多留一点。”
“不用，就吃这一碗。”
长孙蛮打算再给他重做一碗。虽然还热着，可汤团有些坨了，看起来卖相着实不大好。
但耐不住某人就喜欢吃甜的呀。
“好甜！”
眼见碗要空了，她慢慢说道：“我爹娘来信了。”
“看你手啊。”他长睫低垂，漂亮眉眼微微皱起来，“他们这儿的柴都是荆刺条，稍有不慎就会扎着手。你这么咋咋呼呼的，我不得好好检查检查。”
“因为他老是要跟我抢好吃的。如果他肯留口鸡蛋给我，我也会很喜欢他的。就像……你喜欢大哥哥那样。”
“好吃。”
她好整以暇点点头，“这就是爱情。”
“你吃慢点儿呀。”
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有些意味不明，“最多再让他揍两次。”
长孙蛮咬了一口，不出意外甜度超标。她赶紧喝了一大口汤，又往另一只碗里拨了大半过去。
热气散了许多，白胖胖的汤团莹润饱满。得知长孙蛮晚上另有打算后，小翠有些失落，“好吧……唔！”
土墙粗砺，泥洞错漏着丝丝缕缕的天光。
长孙蛮掌心莫名有些痒。
“你还要吃么？要不还是烧火重新下一碗。那儿还有剩的面团。”
“诶？”小翠不解。
“真的好甜。”小姑娘糯糯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