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捋着全白的胡子，点头道：“我确实听到过一些传闻。”
她心绪起伏比常人小，若真的生了情绪起伏，便不比常人容易平复。
而且一众伤兵中并没有任何人抱怨，没人怨怼研究‘圣药’的提议，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翌日天不亮的时候，军号照常响起。
她去了无名所在的营帐，直接道：“先生，我想知道丘黎族相关的事。”
他们相信她，无比的相信她，相信她会想到破解之法，让他们没有平白牺牲和受伤。
军中一切都很简陋，即便是陆珏的床榻，两人并排睡下之后，也会显得有些逼仄。被子也只有一床薄被。
“丘黎族的事情……你是指哪方面的？”
第一次，她思考的并不是什么因果，只觉得心头沉重，一整日都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而且庞大娘的住所离江月的小院也近，时不时也跟着侯大婶一道来帮着江月晾晒草药。
江月先说了自己已经查阅到的，而后道：“您老曾说，战事刚起的时候，您就在三城了。我想知道正史不会记载的，玄而又玄的那些，比如丘黎族的风俗、传统、信仰之类的东西，不拘是什么, 您想到什么就告诉我什么。”
歉疚无用，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她平复心情，调整思路，接着探查‘圣药’的真相！
但那都是朝廷的东西，记录的都是当年圣祖和丘黎族的战局相关, 如何行军布阵那些。
这种情况，反而让江月心里越发不好受。
军中也有一些关于丘黎族的书简, 前一日在江月在陆珏的营帐里，已经翻阅过了一遍。
陆珏用薄被把她包成一个‘蚕蛹’，略有些笨拙的、像早前拍哄小星河那般，在她背脊上轻拍。
相传丘黎族是被神眷顾的种族，赐下了他们一些奇特的本事, 但凡跟他们接触的人, 都会喜爱他们、归顺他们。
陆珏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早前不想让她在邺城久留，操心的既有她的安危，也有这一层。
“没事的，我在呢。”他温柔地给她擦脸，擦去她眼中氤氲的水汽，“是我允了你的提议，是我下的决断，是我没有想到服用那药物日久的人，会有那般可怖的力气，也是我背负的人命，一切都是我。”
外头喧闹起来，陆珏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很快出了去。
第六十六章
他走后，江月也立刻睁开眼坐起身，穿戴整齐。
江月便记住了他们母子。
她今日的情绪确实不大好，既是因为没有一下子理出头绪，略有些挫败感。最重要的还是知道了认识的人因她的提议而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