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她支付给江月的诊金了。
房妈妈接口：“那难怪了，这过契须得本人到场才行。若是穆姑娘出面，让衙门的文书帮着操作，这铺子便能在姑娘不知情的情况下，过到姑娘名下。”
江月转头一看，发现联玉正垂着眼，若有所思，站在自己身后几步开外的位置，询问说：“咱们是回家去还是出城去转转？”
江月软软地倒了他怀里。
卫海晏见他确实不像动怒的样子，便附耳上前跟联玉耳语了几句。
很快一行人就在天香楼门口分道扬镳。
联玉好笑地看了一眼她这惫懒的模样，又走了半晌才道：“你为什么把我和史文正比？”
“嗯。”清瘦昳丽的少年垂下眼，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还能说这么长一串话，倒不算醉的厉害。”
少女的手掌白皙柔嫩，却没有覆上他的脸，而是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了捏他颊边的软肉。
江月从自己的帐子里爬出来，摸了炕桌上的水碗咕咚咚灌下几口，才觉得活过来了。
说着话，两人并肩离开了天香楼，快到梨花巷附近的时候，江月投降道：“我真不知道哪里惹你不悦，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今儿个回去，若是还没把你哄好，母亲和房妈妈非扒我一层皮不可。”
她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眼下眼神虽然还算清明，脚步也稳健，但其实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这酒楼的甜酿后劲也太大了。”江月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起身穿戴整齐下了炕。
“他凭什么和你比？！”江月下意识道，然后恍然想起这话好像真的是之前的自己说的。
她只记得从天香楼出来，而后和联玉说着话往家走，然后就断了片。
江月感受着他情绪的变化，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
她或许真的是醉得厉害了，咽下翻滚到喉间的酒气，再垫着脚，伸手到了他脸边上。
江月想开医馆的事儿并不瞒着家里，宝画自然也知道这个。
许氏也颔首，“这卫家小姐妥帖细致，若是直接给银钱，月娘觉得她给的多，下回通信时托镖局将多的银票送回即可。折成铺子，却是不能再还给她了。”
江月越走越犯困，挨到他身上之后，干脆就懒懒地把半边身子靠在他肩上，等于是联玉在推着她行走，而她自己不用发力了。
“可真是什么？”他垂下眼，“可真是敏感、阴鸷、不讨喜？”
之后，穆揽芳也没有多待，带着绿珠告辞。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见到了不好的，才越发觉得你好。没有要把你们相提并论的意思。”
联玉抬起眼睛，说都成，顿了顿，她注意到江月开始变红的脸，又道：“还是回家吧。”
“看路。”联玉拉了她一把，将她从一个小水坑前拉开。
“这是……哪儿来的？”
说完她拍了拍江月的手背，上了马车，车夫一抖缰绳，驶动了马车。
江月定睛看去，只见桌上摊着一份地契和屋契。
只见许氏、房妈妈、宝画和联玉都在，正聚在桌前说着什么。
上头还署着江月的名字。
“卫姐姐阔绰，这笔银钱可能在她看来并不多……这样吧，等她回京安顿好了来信，我写几个养身的方子给她，算是回礼。”
是确实有些好奇，那史文正背后是如何说我夫人的。”
总不能将人特地买的铺子转手再卖了，折合银钱归还，既麻烦，也浪费了对方的一片心意。
见江月过来，宝画立刻招手道：“姑娘快来瞧！”
江月想了想，道：“或许是揽芳姐姐说的，之前我跟她也提过，她们在一起住了好几日来着。”
“这就是姑娘带回来的啊。”宝画说，“姑爷把您抱回来的，我和娘给你脱下沾了酒气的衣裳，就看到了一个荷包，这就是那荷包里头的东西。”
还真当她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他不高兴了，原来只是几句话的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
“这史……不是，这卫家小姐当真神通广大，她怎么知道咱们姑娘想另外寻个铺子？”
呼完气，脸颊砣红的少女仰起脸看他，语气无奈，“联玉啊，你可真是……”
江月这就知道了，“这是卫家姐姐给我的诊金，但我只以为里头是银票，不知道是契书。”
临上马车之前，卫姝岚将一个荷包塞到了江月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卫姝岚以江月的名义购置的铺子，还在梨花巷，铺面整体不大，但市口比江家祖传的这个铺子好不少。
粗粗估算，价值得在二三百两左右。
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时分。
后院里安安静静的，江月便去了前头铺子里。
“可真是拧巴的有点可爱。”
不然平时她和他说话的时候，不会挨他这么近，近的连呼吸都好似喷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