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没有质疑江月的话，终于敢握上江月的手，泣不成声道：“阿月从前只说跟着二叔学了些药理，没想到这般厉害！若早知道你有办法，便也不会有前头那么多事儿了。那天在二叔的灵堂上我快吓死了，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故意害你栽向火盆……”
江月大可以把她的神魂拘住，天长日久地关押起来，极度无聊的时候，或许会想起来就把她放出来，问问异世界的奇人异事。
而且别看江河大小是个官，但八品官一年的俸禄也就四十两。
一直送到街口，江月总算劝得动他们止步。
但江河和容氏坚持说一码归一码，成婚是成婚，出诊是出诊。
这下子，江月这是真的不知道了。
江月偏过脸瞧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上跟平时一样无甚表情，无悲无喜的。
到底今遭能成事儿，还是多亏他用美人计骗那穿越者开了门、出了来，所以江月联系着前因后果，又接着问：“是不高兴我拿你当诱饵吗？”
所以她陪着笑脸，“那你自己告诉我，好不好？”
又过了好一阵，江灵曦才再次睁眼。
江月将她身上的布条解了，又守了她好半晌。
加上她和联玉成婚，大房送的添妆和喜钱加起来也有十几、二十两了。
江灵曦很快陷入了沉睡。
江月不由也跟着笑起来，“姐姐别哭，那并不是你的错，就是那‘病’害的。既好了，往后便没事儿了。还有你前头食过太多汤药，积压久了，便成了毒。体内余毒不清，总归不是好事。所以我一会儿还得给你开个清毒的方子，你须得照着吃上一旬。另外我这儿还有一套打坐的口诀，姐姐记下来，往后每日早晚打坐一刻钟，固本培元。一旬之后，我再为你诊脉。”
…………
她枯瘦憔悴了许多，此时话多了起来，才有了几分花季少女该有的鲜妍模样。
这也得亏不在灵虚界，她才只是用一杯灵泉水赶走了这个鸠占鹊巢的神魂，让她回到那个发生什么‘车祸’的原世界。
那穿越者没有这种演技，真有这种演技，不会早早地让江河和容氏发现端倪。
她心情不错，回程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于是她问：“怎么不说话？你不高兴啦？”
走到半路，江月才发现联玉好像沉默过了头。
虽然他日常也不是多嘴的人，但两人现在也算熟稔了，照理说今日这个情况，他也会问上一两句才对。
还真是不高兴了。
前头他不过提了一嘴，说那发病时的江灵曦见了他就对他笑，江月就能想到拿他当诱饵，而且还真的奏效了，他们没怎么费周章，就顺利进入大房的宅子。
若在灵虚界，这种意图夺舍、害人的神魂，已经不在天道因果的保护下了。
联玉‘嗯’了一声。
原是为了这个！
说着又要回避，说自己身上有病气，不能过给她。
“不是。”
江灵曦忙不迭地点头。
而灵泉毕竟是跟了她两辈子的东西，她再了解不过的，更不可能出错。
这计策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若他不愿意，江月也强逼不了。
大房还有个在外求学的儿子，前头给江灵曦求医问药也花出去不少家当。
江月便轻声细语地解释了一番自己是来为她诊治的，如今已经治好了她这离魂症。
她也不是很乐意猜旁人的心思，但是看到联玉瘦削的脸庞，单薄的身形，想到他这些天陪自己忙进忙出的——虽说成婚是假，但这段时间合作的默契，相处出来的伙伴情谊总不是假的。
她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事态不够严重，大伯父和大伯母不跟据实相告么。所以顺嘴秃噜出去了……但绝对不是我的真心话！”
从大房的宅子离开的时候，江河和容氏、甚至形销骨立的江灵曦都坚持亲自相送。
联玉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想说不好，可是对上她笑意盈盈的杏眼，话到了嘴边便咽了下去。
这次睁眼，她是真的迷茫，揉着发痛的额头，惊喜地看着江月道：“阿月，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最后双方合计了好一会儿，江月就收到了十两银票。
“这就治好了？”江灵曦不敢置信，“我、我好像就觉得身上稍微有些疼。”
离开之前，江河和容氏还坚持要付给她诊金。
但不知道怎么，她就觉得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联玉脸色稍霁。
过了半晌，江月都以为他不准备告诉自己了，却听他忽然问：“谁让你说和离、休夫的？”
虽然江月的意思是让他们看着给就好，不给也没关系，毕竟江灵曦是原身喜爱的姐姐，看在原身的面子上，她也是乐意无偿出诊的。
这确实是提前没商量好的，纯属江月的林场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