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几人同时喊出声。
狄原听到清虚仙尊还能活着就松了一口气,“至少师尊还活着……这也足够了,晚辈多谢师叔。”
沈灼洲尬笑两下,唯唯诺诺道:“这个说来话长……”
沈灼洲笑眯眯地目送黎雁铭和狄原离开,一转身就吐了一口血。
“没事没事,”沈灼洲温和地安慰他, “元神还没散,还能救,别担心。”
破灵阵确实发挥了一些作用,整个仙域的灵气比从前更充沛了些,大乘期修士的陨落和部分修士的死亡都反哺了这片土地。
裴倨是个空白的容器,可以用各种各样的灵力、丹药、怨气、天材地宝来填满。
司吉月朝他飞扑过去,两人齐齐倒在身后春天的草地上,裴倨白玉似的脸庞埋进司吉月温热的颈窝里,他紧闭双眼,紧紧拥抱怀里活生生的小月儿,同时泪水也沾湿了她的衣领。
司吉月抬头望去,晨曦已经穿过厚重的云层透射出来,微黄的天空里刮着细细的春风,一只可能是血鹰或麻雀的鸟儿在高空盘旋,它迎着阳光越飞越高,宛如一颗星辰在天上燃烧。
司吉月用力地拥抱住他。
梁茂尘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己的发现,但是在场其他人完全听不懂他说出的话, 就连学识最渊博的白鹤山掌门都听得一头雾水。
李星火看着黏黏糊糊抱在一起的两个小孩,又看看跟四个掌门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师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黎雁铭瞪大眼睛,喜出望外,沈灼洲忙着收拢清虚仙尊破碎的元神时, 他就在一旁帮忙。
当然了,最好还是用爱。
另外几位掌门面面相觑,青云派掌门也下来,对黎雁铭喊了一声“师兄”后才看向忙碌的沈灼洲, 默默搭把手。
司吉月跟裴倨并肩坐在旁边听着,听完沈灼洲的话以后,她抿了抿嘴,情不自禁地开始思考:没有了从前记忆的清虚仙尊究竟还能不能算是真正的清虚仙尊。
晚上吃过饭之后,众人围坐在篝火边,听沈灼洲解释舟锡山消失的原因,他先是思考了一下从哪里讲起比较好,最后选定了几百年之前的一个下午。
黎雁铭抬起一张泪痕遍布的脸,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满是绝望, 说:“沈师叔,我师父他……”
李星火意识到不对劲,一眯眼问道:“怎么回事?”
那时候他刚刚拜入师尊门下,师门里只
司吉月站在阳光遍照的开阔天空下,目光寻找着裴倨的身影,她的身体因寒冷与欢喜而颤抖,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爬上身体,她朝天空大喊一声:“裴倨!”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青云派的时候,李星火才明白了沈灼洲话里的意思——原本舟锡山伫立的地方只剩下一片荒草不生的土壤。
到处都是一团乱,同一片苍茫的天空之下, 有人失声痛哭,有人永远沉睡。
与此同时, 司吉月听到了梁茂尘熟悉的声音。
裴倨站在朗朗晴空下,脸上是一副疲惫、空白的神色,听到司吉月的声音后才微微低了下头,左耳上的黑羽吊坠在风中微微摇晃。
沈灼洲尴尬地笑了两声,目光游移地说:“太久没拿过剑了,再次用还有点勉强……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舟锡山了。”
“山呢?”李星火不可思议地看向沈灼洲。
李星火:???
他对勉强揣着清虚仙尊元神上来的沈灼洲说:“走吧,咱们先回舟锡山,剩下的事回去再说。”
之后的事情简单说来,无非就是五大门派带着自家弟子打道回府,问心山谷的残局留给玄阴会收拾。
裴倨只是抬了一下头,接着就继续安静地给司吉月编头发。
五宗掌门接下来还得开好几场会议,来决定这件事到底该怎么收场。
这场提前了半个月的“偷袭”活动再也没有人主动提起,就像遗忘“千塔山大乱”一样,人们有意遗忘了它。
“肉身肯定是没办法修复了,他元神破碎得很严重,即使重新凝聚出实体,也不一定还会有从前的记忆。”
剩下的几位长老跟掌门看上去都不太相信梁茂尘的胡言乱语,梁茂尘于是甩出自己的实验数据,指着上面几条潦草的折线说:“我已经找到了月族基因里能转换灵气的因子,接下来只要克隆这种细胞, 就可以在不伤害月族性命的情况下维持灵气的循环……”
青云派掌门狄原把他们暂时安排到了黎乡山上居住,当他们一起在一间闲置的屋子里坐下来时,狄原有些忐忑地询问:“沈师叔,我师尊他还能活过来吗?”
不少人都变老了,也有人长高了,司吉月看上去悄悄摸摸长高了小半头,除了她身边的人,倒也没人察觉。
她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梁茂尘果然就在上方, 正拿着一个喇叭大声喊:“都别打了!我找到维持灵气的方法了!别打了,旁边那两个……”
沈灼洲表情未变,颤巍巍地拿出帕子给自己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