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此刻，是被明和帝举到了火上烤。
一时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明和帝敛去怒容，“好，朕此刻便当众来问问。”
她清婉的嗓音宛如夜风拂过梢头，清晰落在每个人耳畔。
“卫家女，朕问你，你可愿嫁给朕的十三弟？”
江桐的一颗心，更是被慌乱占满，好似有无边无尽的恐惧在支配着他，让他袖笼中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明和帝眼角的皱纹都松了下来，笑意一点点爬满脸颊。
“什么？燕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卫燕瞧着他，平静地颔首，淡淡笑着，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当真。”
可场上气氛却终是凝住了，明和帝看着长乐喟叹道：“长乐，父皇并非是独断专行之人，父皇还记得上回在神武门，见着你与江元辅笑谈，那时父皇便觉你二人投缘，还有今夜，若非再次得见你二人比肩，朕岂会生此心思？”
可卫凌话未说完，卫燕突然开口了。
长乐一愣，渐渐反应过来明和帝口中所说的那一回，想必是她穿了那件定制的衣裙，被江桐错认成卫燕那次。
“你……你……当真……当真……”
时间一寸寸流逝，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那是江桐此生都未经历的难捱，一颗心被挤压地半点空隙也无，濒死般地难易喘息。
李玥怕卫燕为难，出声维护她，“皇兄，您千万别逼燕儿，她……”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李玥不敢置信地望向身边的卫燕，眼底满是欣喜若狂。
“便是误会，那也是天意。”因她再辩，明和帝的语气明显重了起来，“朕瞧你是糊涂了，你说朕不近人情，可你如何知晓你的卫姐姐，也会同你这般无礼，当众忤逆朕？”
一双桃花眸亮得惊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舌头都是打结的。
但明和帝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长乐无力地辩解起来，“父皇您误会了，上回您瞧见的，完全是误会……”
卫凌亦帮着卫燕解围，“陛下，小女在情爱之事上实在是愚钝至极，还请您容量、宽宥……”
他走近卫燕，居高临下地审视她，带着帝王沉厚的威压。
卫燕轻动檀唇，认认真真告诉他，“臣女说，臣女愿意嫁给殿下。”
被皇后一番呵斥，长乐悻悻然噤了声。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淌。
他缄默了下来，与众人一起等一个答案。
“臣女，愿意。”
一个能定他生死的答案。
既然过往的一切都断干净了，她确实可以开启新的人生。
众人看到，明黄的灯辉下，卫燕亭亭立在那儿，面色平静坦然，眸光虽淡，却又显出几分赤诚。
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皇英明神武，所思所想皆是为你将来打算，由不得你置喙。”
本想辩解的陈词也都停在了唇舌间，再说不出半个字。
那一刻，李玥一颗心几乎凝窒。
话音落下，御花园内鸦鹊寂寂。
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