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沈诉诉只唤他的表字,难如登天,上一次听她如此唤,他还是在床上。
没等宫中侍卫抵达,顾长倾已出手,将那官员救下,顺手将来势汹汹的几位刺客击毙。
“还生气?”顾长倾问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阿爹阿娘原本给我准备的那个名字了?”沈诉诉低声说道。
她笑了一下,又想起顾长倾因为表字偷着乐的事,便又恼了。
顾长倾慌忙抬头看了一眼沈严,沈严假装没看到他控诉的目光。
顾长倾笑着哄了她好一会儿。
“嗯!”沈诉诉点头。
“好你个顾南舟,你是不是还偷偷笑我?”沈诉诉把他给自己夹的菜拨了出去,“不吃。”
顾长倾低声笑:“我有那么可怕?”
“我在想上回刺客那事,你后来没发现自从那事之后,很多文臣都不敢对你多提意见了吗?”
“明轩,今年不回来啦,我和顾南舟去西域找我阿爹,好了好了,明年会回来的,对,领你沈伯一起回来……”
那迂腐官员在朝堂上寻死觅活,说要撞柱子,结果他柱子没撞上去,碰巧那日什么事都遇见了,还有魏朝余党纠集起剩余的人,要来刺杀顾长倾。
“不然你现在骑马,肯定有内侍监的官员追上来说——‘皇上别啊,皇上危险!’”沈诉诉轻笑一声说道。
迂腐官员嘴上说着要寻死,真见了刺客,吓得嗷嗷叫。
“老人家出去玩玩怎么了?”沈诉诉一边吃饭一边说。
“自然是因为开心笑的。”顾长倾低声笑。
“在我阿爹面前,你怎么还说……”沈诉诉的脸红了起来。
回宫的时候,沈诉诉没坐轿子,因为她被顾长倾给抱上了马,他当皇帝这么久,却还不习惯别人抬着他,更喜骑马。
自那事之后,再无人敢对顾长倾的私事置喙,主要那群文臣怕顾长倾一生气就打他们一拳,他们那瘦弱的身子骨可受不住。
要论安全程度,住着沈诉诉的后宫戒备森严,倒是顾长倾自己上朝的朝堂防卫没有那么森严。
顾长倾坐在马车前头,给沈诉诉驾着车,问她:“大小姐,现在往哪里去?”
“好。”顾长倾点点头,“我会照顾好诉诉。”
“多得谏言是好事,我之前也不拘着他们对我提出意见,只是后来确实少了许多,他们后来提的,也确实是有用的建议,再没有那种无用之言。”
当然,沈诉诉的惩罚并没有奏效——顾长倾也不是十分听她的话,他钻进她的被窝,抱着她说:“诉诉的身子好冷。”
沈诉诉红着脸喘着气与他闹,许久才睡去。
满朝文武躲在他身后,仿佛被母鸡护着的小鸡崽。
她朝顾明轩招招手,马车便离开了皇宫。
此时夕阳渐沉,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描金轮廓。
“先往北走,咱们先玩一玩,再去找阿爹。”沈诉诉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与顾长倾并肩坐着。
沈诉诉坐在马车上,掀起马车帘对顾明轩眯起眼笑,她确实老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些淡淡的皱纹,但她的模样依旧明艳绝色。
“是——”顾长倾说。
“岳父,为何?”顾长倾问。
几年之后,沈诉诉终于等到顾明轩小韭菜长大,顾长倾将皇位一传,直接领着她跑路。
早些年还有个新来的迂腐官员不懂事,非要劝着顾长倾多纳妃子,顾长倾没听,还板着脸骂了他一顿,罢了他的官职。
顾长倾将沈诉诉不要的菜夹了过来,自己吃了下去:“确实笑了。”
“你今晚别跟我说话,去外边睡——”沈诉诉推了一下他。
这招用了这么多年,他也不腻,每次要亲近她,总是用这样的理由。
顾长倾怕他掉下去,便单手揽着她,他的马车驾得很慢。
“哦——李侍郎跟我说,自从亲眼看见你把刺客击毙之后,他就怕你一生气,就打他们一拳,连命也没了。”
这次他们出行,没带任何侍从,只有顾长倾与沈诉诉。
“你……你还敢承认!”沈诉诉恼得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怎么舍得如此唤我了?”顾长倾问。
沈严假咳了好几声,正色道:“南舟,果断时日我要去西域,诉诉便交给你了。”
“顾南舟,过了生辰我就三十了,我需要你照顾吗?”沈诉诉恼。
他是皇上,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满朝官员也不敢说些什么。
可怜的顾明轩只能巴巴地说:“皇婶,皇叔,过年的时候要记得回来一起吃团圆饭。”
那刺客觅得机会,冲进朝堂,打算刺杀顾长倾,却撞上那寻死觅活的迂腐官员。
沈诉诉靠在顾长倾怀里,想起了那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诉诉在笑什么?”顾长倾双手环着她,牵着前边的缰绳,在她耳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