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们两年前去爬过的那座山。
满室寂静无声，满室情深意浓。
穆晚晚接通电话后，对面的环境有些嘈杂，过了会儿才听到一道略显急躁的声音传来。
护工阿姨不忍心她这样，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劝了两句。
凌离的头发被剃掉了，头上裹着纱布，罩着网套，唇色泛着白，看着毫无生气。
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质朴，听到开门声后转过身来诧异地问了一句，“您是哪位？”
护工离开后，穆晚晚弯下身子，握上他的手，柔软的脸颊紧贴上他的手背，面上氤氲着的情绪是忧伤和期望。
每天坐着轮椅，在他病床前守着，话很少。
当她的手握到门把手上，缓缓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身着制服的护工。
没说几句就听到一阵铃声响起。
“凌先生吗？你的快递到了，家里现在没人吗？”
“我是他的未婚妻。”
抬手抹了抹颊上冰冷的泪水，穆晚晚转头对着护工扬起一抹轻浅的笑，“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穆晚晚的脸颊微微偏着，泪水划过鼻梁落到凌离修长白皙的手背上，又顺着漂亮的手臂线条没入衣袖间。
她的纤细手指伸出，轻轻落在他的颊边，嘴角的笑容十分苦涩。
“你小时候的愿望我还没有帮你全部实现，将来的生活还没有清晰的规划，这些都等你醒来后，我们一件一件地去完成好吗？”
留下医院地址，挂断电话后几个小时，穆晚晚便收到了转寄过来的包裹。
“小离，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对吗？”
“我就知道相信我的小离没有错，你真的找到我了，可是现在，我宁愿你没有……”
穆晚晚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到他们琴瑟和鸣的默契氛围，抿唇扬起一抹笑，又转身回了凌离的病房。
凌离还有快递？
穆海升移植的心脏是凌离在他病发前就着手寻找的，所以匹配程度很高，术后恢复得也很好，没有严重的排异现象。
“这一年多，我们过得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心意想通了又出了这种事，都怪我醒悟太晚，我该早些发现自己的心意的。”
穆晚晚努力稳着步伐走进去，视线触及床上安静躺着的修长身躯时，眼眶里的泪水簌簌而下，划过她的面颊。
是凌离的私人手机。
穆晚晚压下心中的疑惑，直接沟通道：“家里近期都没有人，能麻烦您转寄一下吗？”
视线在面单上扫过，发现发件地址竟然在祝姻山。
穆晚晚的话断断续续，中间还夹杂着哽咽，光是听着就足以令人心疼。
穆晚晚心中的苦痛因为她这句劝慰，消散了不少。
多数时候都是穆海升在絮絮叨叨的自说自话，她只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会被逗笑出来。
“小离，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你了。”
“姑娘啊，你别太难过，我听医生说了，他这昏迷就是暂时的，没有生命危险，说不定哪天就醒了，他要是知道你为他这么担心，他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送的还不是公司的那个宿舍？
周素颖剪了短发，头上戴了一顶帽子，身上的伤养好了些，周身多了几许生气。
护士离开后，穆晚晚照常握着凌离的手聊天。
穆晚晚不断吞咽着喉间的呜咽声，却怎么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滑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