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手臂夹着颗篮球，单肩背着书包，拧开水递给她。
在海市的新岗位偏行政工作，保留现有军衔的同时，多了一重政治上的任命，即将迈上朝九晚五的正常工作节奏。
“我想的那样？该是什么样？”严军磊转过身，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被他操过了？”
纵使已经这个年纪，妒火和醋意足以将中年人的体面燃烧殆尽，甚至不惜出口伤人，并为从这里找回些许脸面，而丑陋地感到颇为安慰和沾沾自喜。
严军磊坐在车里，看着校门的方向，掏出手机正要拨通宋吟的电话，就远远看见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女孩走了出来，阳光底下，衬得她露在外头的手臂和小腿白得晃眼。
悬了一路的心，到此刻也跟着释然落地，原来真是这样啊……
严军磊深吸一口气：“松开，你身上别的男人的汗味让我感到恶心。”
宋吟一打开房门，就闻到一阵呛鼻的烟味，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忍不住咳嗽了声。
“叔叔？”
试探地唤了一声。
漫无目的地猜想间，电梯到达底楼，走进转身之时，看见不远处不正站着那对让他心烦意乱的小年轻吗。
自始至终，男孩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
挂挡，踩油。
嘴上说着想让她正常交往一个男朋友，实则早已自私地将她划进自己的势力范围，视作他的私有物，不容第二个人觊觎。
如果说宋吟对他是病态的痴恋，他对宋吟，同样不遑多让。
“这不是白天么……”
这一次，严军磊直接拨开她站起身，语气生硬：“好了，我先走了。”
12点整，下课铃打响。
他从没在家里抽过烟，更没在她面前抽过烟，宋吟只当他遇到什么事了，沉默着没说话，打开房间里的灯。
赴新单位报到这天是周五，宋吟每个周五下午都是没排课的，与新同事打过照面之后，就驱车前往她的学校，打算正式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中午再一同吃顿好的庆祝下。
“那是怎样的关系，没被操，那他怎么抱你抱得这么自然，你想
宋吟从他手里接过来，礼貌地道了谢，脸上是柔和的笑意。
严军磊眯着眼，掐灭手里的烟头，抬头看向走近的女孩儿。
等上级正式下调令，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严军磊做完交接，二十年一线军旅生涯，身边并肩作战的战友换了一批又一批，今天终于轮到他自己了，好在两个多月的缓冲期，冲淡了其间的万千感慨。
大中午的，客厅被拉上了窗帘，昏暗一片，沙发上坐着个人，躬着背，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
在不确定性的危机面前，展露攻击性，是人自我保护的下意识举动，背后不过是为了掩盖其劣势一方的脆弱不安。
听她不满意地嘟囔着，软乎乎的小脸放不住似的又靠在他手臂上。
两人并排走着，挨得并不近，却也不远，将将半臂距离，男孩身上是与她同色的短袖，清爽而富有朝气。
从背后紧紧搂住他的腰，着急道：“叔叔，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怕你误会，没有男朋友，我一直只有你一个人。”
电梯关门的刹那，篮球落地，女孩垂着双臂，男孩将女孩浅浅抱进怀里。
宋吟点点头，亲昵地坐在他身旁，靠在他肩上：“是呀。叔叔回来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的，上次也是这样。”
难怪他从进门起，就抗拒与她的肢体接触，原来他什么都看见了，即便她和那个男生只是一个礼貌性的拥抱。
严军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从自己车前走过，前往马路对面的地铁站。
严军磊不动声色地扶起她的脑袋，避免这样的身体接触：“下次回家路上找个伴吧，女孩子一个人，不太安全，尤其是晚上。”
一路上，他说不清自己是何种心情，只觉得陌生，有如车外燥热的天气，闷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没有，没有的，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他没回头：“宋吟，我说过，在你找到男朋友之前，我可以住在这里，现在，不可以了。”
宋吟下意识牵住他的手：“不是刚回家吗，要去哪？”
“一个人回来的？”
宋吟怔怔地松开手，她不敢相信这是严军磊会说出来的话：“叔叔……”
没由来的心慌，再加上刚才他没头没脑的几句问话，她再猜不到就是真傻了。
“我和他只是普通同学，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宋吟看着男人的背影，讷讷地解释着。
海市的路况并不好，路上用了不少时间，按下小区电梯的时候，忍不住猜测宋吟是先他一步到家了，还是跟那个模样还不错的男生在哪个商业街约了午饭，又或是去看他到哪个球场进行了一场篮球赛。
那人没有回头，指尖微动，抖落烟灰，声音沙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