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丝叫不出名字的花香极淡,却又同样不容忽视。
他的爱意无论再怎么虔诚认真对时玖凛而言似乎也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毕竟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内耗下去。
之前就有人对他说过,他的信息素闻起来不知怎的总会让人联想到下了大雪后的天气。
如果所谓的情感到最后只会变成身上的负担,那它究竟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被贯穿手腕时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一如往常。
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话时怨气有多大。
江池渊垂眸:“那你就当我是在发疯吧。”
他还活着。
时玖凛四肢发软,头却重的要命。
他也并不是什么躲在幕后默默奉献不求回报的假圣人。
他不想给自己留遗憾,也是真的有在用尽全力去追赶时玖凛的脚步。
他依旧伤痕累累。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胆怯些什么。
时玖凛心底五味杂陈,甚至有一些对江池渊的惋惜。
看似水火不相容实则紧密相连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
时玖凛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受伤的那个人似乎总是他。
现在在深渊里挣扎的人是江池渊。
时玖凛有些纳闷:“你又在发什么疯?”
只不过他要面子,眼泪刚要翻涌起来的那一刻便重新咽了下去,除去眼尾那抹湿意依旧外一颗眼泪也没掉。
可不知道为什么,时玖凛试着去想了一下江池渊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样,心脏却忽的紧了一下。
时玖凛在心底暗自许诺,不论如何,至少他不能沦落到和江池渊一样。
他不受感情羁绊,他能看破一切,他能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那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似乎不管过程如何都只有他被刺伤的份。
他巴不得时玖凛能和自己一样越陷越深。
为什么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却还是碰不到他的心。
从第一次被打到毫无反抗之力算起。
就算是没有江池渊,就算是他真的死了,那也不会对他产生半点影响。
还是很疼。
他依旧讨厌身上黏腻的感觉。
时玖凛猜的不错。
——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配站在他身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教会这个没有心的人学会去接受爱。
在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他迷迷糊糊的想,其实如果那个时候他能早一点,死在第一次被永久标记的那个晚上……那不论是他还是江池渊,亦或者是那么多死在他手下和因他而死的人恐怕都能轻松很多。
还有最后那段日子里恍惚的精神和一闭眼就会陷进去的噩梦。
他重新走向那张床,几乎是在头沾到枕头的那一瞬间便被极深的困倦感席卷。
他最后也还是没接受时玖凛看似好心的建议,独自去了浴室。
他刻意在浴室多待一会儿,在确
他找不到心脏缺失的那一块,或者说,他甚至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躺在床上时还没怎么察觉到,可一旦下了地,似乎每走一步都会有类似于撕裂的感觉蔓延。
总要有一个人先迈出离开的那一步。
也讨厌不怎么干净的床单。
他会做噩梦吗?
从他第一次闻到江池渊信息素开始算起。
算了,关他屁事。
他追不上时玖凛的脚步。
羡慕他什么,羡慕他长在黑暗中一身污泥,还是羡慕他已然麻木到跟死人没什么区别的灵魂。
他闭上眼睛,第一次仔仔细细回忆那有些模糊却又极其深刻的三年。
再到后来第一次逃跑,到那两颗子弹,到海水漫过鼻腔。
可这不代表他不会难受。
但现在的时玖凛却已然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做不到。
乖乖受罚
浴室内水声忽大忽小,渐渐停歇。
这种感觉更像是灵魂在不经意间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那么亲爱的,若是放任雪花一片片坠落,满天苍茫,大雪会掩埋掉我们曾经发生的一切吗?
他会借着水声掩饰偷偷哭吗?
为什么他要因为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而停下脚步。
江池渊最初确实是有用水声掩盖哭腔的意思。
床单上还有他们刚刚未消散的体温。
跟身体上的疼痛不同。
江池渊便是最好的案例。
他揉了揉假笑到有些发僵的唇角,听卫生间内传来的水声出了一瞬神。
穿透骨髓,遍布至全身的疼。
他可是eniga。
只不过之前是被迫,现在是犯贱主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