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剪头发了,我带你去剪吧。”安辞推着轮椅加快了几步。
傅琢祈的头发也有点长了,不过他的发质没有安辞那么软,但也不硬,有点儿像傅琢祈本人,看起来再温润,也是坚硬的玉石。
“没哭!”安辞立刻抬手捂上他的嘴,“谁哭了?你少冤枉人!”
但小狐狸好像基本没提过那家人的情况。
好吧,他承认,领带确实是个好东西。
“不了,没什么好记忆的地方,不去了。”安辞推着他在县城街道上慢慢走着,找着他们定的那家旅馆。
最好是趁傅琢祈石膏还没拆,毫无抵抗力的时候。
傅琢祈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三十一岁怎么了?前天晚上是谁哭着……”
青春期的傅琢祈被托尼老师坑过后,就再也不肯找不熟的人剪头发了。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用的什么香水?”安辞之前把这事儿都给忘了,要不是闻到屋里的味儿,都没想起来。
安辞摇摇头:“不是,是在还要坐几小时车才能到的村子里。县城……是妈妈住院后,我才来的。”
果然是开玩笑啊。
“你想……回去看看吗?”傅琢祈有些好奇。
“你想什么呢?我没坐庄。”安辞抓了抓他的头发。
“你是想问那家人的下场吗?”
小狐狸当年到底都做了多少擦线的事情?
看着路边一个个不大的小理发店,傅琢祈立刻拒绝:“我觉得等一周后回去剪也完全来得及。”
“好,没哭。那是谁到了后面一直说‘累了不要’的?”
“认识一个调香师自己调的。”傅琢祈把自己挪到床上坐着。
“恩,有一部分到了我手里。”
县城里的连锁酒店虽然比不上星级酒店,但也还算干净。
傅琢祈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说。
“不过,我发现,你每次在上面的时候,都会格外放得开。”傅琢祈凑到他耳边说,“就算不用领带,你也很兴奋的样子。”
“因为已经没什么可以提的了。在我有了能力之后,第一时间找了人回来了解他们的情况。我那个外公,在我妈去世没多久后,就得了病,他儿子不给他治病,硬生生拖死了。他儿子……也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舅舅,拿着花盛昌给的一百万去赌,全都输光了不说,还欠了债。”
按照小狐狸的记仇来说,当初那家人那么欺负他、欺负他的母亲,他应该也会回去报复才对。
“恩。”见他挑明,傅琢祈也不藏,“因为你几乎没怎么提过他们。”
只是第一次看到傅琢祈这样惊慌的样子,觉得有趣。
“你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傅琢祈愣住:“在这里?”
岁就不够年轻了吗?”
安辞登时红了耳朵,却又无法反驳。比起其他姿势来说,他确实更喜欢脐橙,这会让他有一种掌控欲,从而获取安全感。
傅琢祈好奇问:“他赌输的钱,该不会……”
双人床上铺着新换的白色床单,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安辞看着这片依旧和印象里没什么区别的蓝天,打了辆车,去汽车站倒车去县城。
后知后觉,安辞好像明白刚刚傅琢祈那句话想问什么了。
傅琢祈:……
他那最多就是生理性的泪水而已!
看着安辞拿着两人身份证办理了入住,傅琢祈才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一开始,他生怕碰到傅琢祈那条伤腿,又不敢实坐,小心翼翼地耗费了太多体力,不然也不会到最后变成那样。
安辞也没打算真让他在这儿剪,毕竟这些理发店里的发型师十有八||九是那种听不懂人话,喜欢自由发挥的。
想到那个画面,安辞就有点蠢蠢欲动。
飞机很快在江城落地,安辞推着傅琢祈出了机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在飞机上,两人从限制级话题又聊回工作,又从工作聊到了家……家。
“出力的是我,你当然不累。”安辞也压低着声音。
“对啊。难道我们要飞回瑾城再剪吗?”
“三十一岁了,傅总。”安辞冲他咧嘴一笑,一副故意的模样。
虽然不意外,但还是有点儿胆战心惊。
这是傅琢祈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县城,上次他也只是把信息提供给了云婷,自己却没有亲自过来。
“领带以后用你自己身上,别往我身上招呼。”想起上次自己反捆傅琢祈的事儿,安辞觉得,下次可以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