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在原地，缓缓扭头看向程冕。
陆昭没再往下看。
“谁爱签谁签，反正我不干。”陆昭起身往外走。
这份协议完全有利于陆昭，程冕拟定协议时在公司遭到的阻力也很大。
他没理会对面两位律师，也没再看程冕，转身拿了外套往外走。
陆昭看着程冕的眼睛，突然觉得心脏堵得难受。
程冕没有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对面的律师解释。
他强压下火气，半晌后才问：“你觉得……对我有利，所以我就该很高兴地签上名字？”
“约束个屁。”陆昭甩开程冕的手。
陆昭一愣，像是兜头被泼了一桶冷水。
“什么协议？”陆昭一边翻一边问。
对面两位律师面面相觑。
“什么万一？”陆昭问。
他有些想笑：“万一你和周景一样，就让你净身出户滚蛋，然后把钱都补偿给我吗？”
程冕愣了两秒，连忙起身去追他。
他看着桌上那份可以说完全偏向自己的协议，心里竟然泛起一丝莫名的不舒服。
金茂、胡广在喝酒侃大山。
陆昭没想到他会点头，怔住。
陆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冕弯腰，把桌上一沓厚厚的文件递给他，道：“是份协议，你看看。”
“算了。”他拂开程冕的手，放轻了声音，“我出去冷静一下，协议我不会签，你别折腾了。”
陆昭愣了两秒，又看了眼纸张上的条款。
陆昭觉得嗓子有些干哑。
程冕皱眉，没怎么明白。
胡广看了他一眼：“哟，今天兴致挺好，喝度数那么高的？撸个串至于吗？”
程冕点头。
他问：“怎么改都可以？”
陆昭抬头去看程冕。
他以为程冕要接着忙工作，没想到程冕走到厨房，叫了他一声：“陆昭，过来。”
“为什么生气？”他问。
程冕向他介绍：“张律师和林律师。”
“找律师做什么？”陆昭还是没明白。
陆昭静坐了一会儿，抬手给自己开了瓶酒。
小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走到玄关把人拉住，看到陆昭眼底的怒意和低落，程冕有些意外。
陆昭倒了两杯灌下去，才慢慢谈了两句。
“你开什么玩笑。”他道，“签这个干什么，我不签。”
几分钟后，金茂惊呼：“我去，他白月光是你啊！”
程冕没料到他这个反应，伸手拉住他。
他伸手拉住陆昭，解释：“只是一份约束。”
“我不知道。”陆昭说。
他慢慢将协议放回到茶几上，抬头去看程冕，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签这个？”
他一怔，侧头去看程冕。
他抬头去看程冕。
陆昭莫名其妙跟着他来到客厅，被按着坐在沙发上。
陆昭心里那点无名火骤然更胜了点。
包厢的门被拉开。
程冕看向他，缓缓点头。
程冕也愣了一下。
陆昭愣了两秒才抬起头。
合约上字又密又多，陆昭随便翻了两页，看到了后面厚厚一叠财产证明和股权证明。
“有些事。”他说。
对面沙发还坐着两个人。
“不满意，我可以改。”程冕说。
律师的解释还在继续：“将来，如果程总对您的事业或其余意愿做出干扰，您可以提出离婚，按照条款，程总将无条件同意，并且他的私人财产将划归给您……”
程冕没看他，只道：“以防万一。”
胡广昂头挺胸：“之前
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问：“是……有条款不满意吗？”
陆昭探头看了一眼，便继续把鱼往冰箱里放。
小许走了进来，问陆昭：“哥，等会儿回去我开车？”
“干嘛？”陆昭转身看了他一眼。
一股无名火冒出来，在他胸腔里乱窜，激得他瞬间想炸。
包厢里。
拉了这场酒局的人，反倒安静地坐在一旁，低头看着手机。
这人黑眸一如既往的清澈，甚至带着一丝茫然，正静静盯着他看。
程冕走过来，帮他把手套摘了，推着他肩膀往外走。
张律师道：“陆先生，这是一份婚内财产协议，主要是规范双方共同财产中，程总的那一半，以及程总的婚前财产……”
他看看时间，道：“挺晚了，你先回吧。今天我不回去，附近找个酒店就住了。”
他不记得自己要签什么协议。
但他们没想到，到最后陆昭竟然不愿意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