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脚步声传来，隔间的门被大开。
冷汗和泪水一起流下来，满脸凉意。
不过新剧组人员到位，马上要开机。
“我知道。”陆昭点点头。
“啪！”陆昭打开他的手，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抬起来，防备地盯着一切。
程冕对上他有些陌生的眼神，皱了皱眉，问：“吓到你了？”
”她还等在外面。”程冕放轻了声音。
今天却连陌生人还不如，被他认成了别人。
程冕穿好外套下楼。
姚家不算什么大家族，但因为姚一言的关系，多少也有些名气。
“为什么带我妈来剧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谁！”陆昭转头，如同惊弓之鸟。
“没。”陆昭抬手晃晃剧本，“刚刚看呆了。”
姚家发达也好，没落也好，总归跟他没什么关系。
“欸慢点，怎么了？”田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陆哥，我想上厕所。”小许憋得跺脚。
他身后传来点脚步声，但剧组人来人往的，陆昭也没在意。
他伸手要触碰陆昭的肩膀，却被一下打开。
“你出去！别看我不要看我！”
没等程冕说话，他主动问：“这边离你公司不是挺远的，怎么绕了一圈过来？”
陆昭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一场戏拍完之后，他回到原来的位置，看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个中年女演员。
这两人齐齐朝他看来。
是养了他十八年的妈妈。
“是我，程冕。”
陆昭吐不出什么东西，依旧干呕了很久。
程冕前段时间一直戴着出差的那只表，现在突然换了，虽说是陆昭自己挑的，但这会儿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
前两天他们还打过电话。
小三打上门的消息小许都知道了，舆论很快也在各大网络平台发酵起来。
他转头看过去，身后站着个高大的男人。
陆昭嘴唇抖了抖，开口，“不好意思，妈……我……”
陆昭拿出剧本翻看着。
姚一言钻营那么久，得知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怎么想。
陆昭微愣，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
他步伐加快，猛地冲进隔间。
陆昭茫然地抬头看他：“那、那怎么办？”
陆昭猛地躲开，差点从椅子上歪下去。
陆昭不太想管姚家的事。
程冕眼眸一凝，眉头皱了起来。
程冕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
他却仿佛感受不到，明明裹着羽绒服，浑身却像陷在冰窖里，半点知觉都没有。
“哦，没事。”
“你怎么来了？”陆昭问。
陆昭有些想笑：“去啊你，又不是上学，还要老师批准。”
陆昭下意识去看这人的手腕，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程冕。
“应酬路过。”
程冕沉默了一会儿，朝他伸手：“没事了。”
程冕顺着陆昭的视线看过来：“怎么了？”
程冕的声音传来。
开机第一天就是拍外景，陆昭下了场，裹着羽绒服窝在椅子里，看其他演员拍戏。
“别他妈碰我！”陆昭声音嘶哑。
陆昭摇摇头，确认似的又去看了一眼他的手腕。
和剧组那位老戏骨不同，是有些怯懦，犹豫的声线。
今天他要上班，临走前对陆昭说：“姚家出了事，姚一言可能会去找你。”
舆论闹得沸沸扬扬，陆昭也被姚一言和姚太太电话骚扰了好几次，烦得要死。
陆昭笑着调侃程冕：“和前辈聊演技呢？聊得挺愉快啊。”
陆昭也忙了起来。
小许一溜儿小跑离开了。
他抬头望进程冕的眼睛，却在如墨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
陆昭推开洗手间的门。
陆昭走过来喝了口热水。
程冕坐在一旁，两人正谈着话。
肠胃痉挛翻涌，胃液混着胆汁烧得嗓子难受。
第40章 胸牌
陆昭匆忙捂住脸，避开他的视线。
陆昭骨缝里骤然渗出一股凉意。
导演喊了一声，陆昭脱了羽绒服上了场。
那是田珍。
“……昭昭？”中年女人突然出了声。
他捏着杯子的手指泛白，他后退一步，被人伸手揽住。
“陆昭！”程冕扣住他的手腕。
忽而有人靠近，伸手拉掉羽绒服的帽子，又在他肩上捏了两下，动作有些亲昵。
程冕顿了顿，收回手。
陆昭缩在隔间里，两只手笼在袖子里，指甲狠狠陷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