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还赖在副驾驶上没动。
“行了行了，下次你别搞那么多了。”陆昭两下把东西搬完，关上后备箱。
陆昭心说刚好。
摆弄了一会儿，他低声说：“我家挺小的。”
刚好小卖部门开了。
他才抬眸朝程冕望过去，那双漂亮的眸子，在昏暗的走廊里，也像晕着星光，很亮。
去年过年，程冕回了程家吃年夜饭。
挺熟练的嘛。
车子刚出了车位，又一个急刹停下。
他弄完了下意识去开后座的门。
车里，程冕扭头盯着陆昭。
又坐了半晌，他转头看向程冕，恳求：“你先下，快点。”
今年……
人都进去了，想到今天司机放假，又退出来，问程冕：“你开还是我开。”
车子上了路。
陆昭从他的表情里读懂，这些大概还不到程家置办年货的百分之一。
想了想道：“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小动作做了半晌。
程冕专心开着车，没回话。
好啊，去他家过年，竟然还敢骂他？
左拐进了另一条街。
“……你还是坐后面去吧。”程冕闭了闭眼平复心情。
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紧张，根本没想程冕认不认识路，直接上了副驾。
陆昭把年货一箱箱往里面搬。
声音很轻，仿佛带着温柔。
“……好嘛好嘛，我不说了，你看路。”陆昭忙道。
跟回自己家似的，陆昭忍不住嘀咕。
但想了一会儿，陆昭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去开后备箱。
司机却好像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打了转向。
程冕：“……”
过年大概是程冕最忙的时候。
他咳了一声，继续打补丁：“我家还有蟑螂，当然这几天天冷是没怎么有……”
下了高速，又开了一会儿，才到县城。
程冕叹了口气，叫他：“陆昭。”
陆昭随便想想，就知道那场年夜饭可能写作鸿门宴，半点兴趣都没有，干脆在家里躲懒。
她喊这一嗓子，陆昌没下来。
“下车了。”程冕提醒他。
陆昭这才想到指路。
陆昭毕业回国之后，曾经回来过。
“哦。”陆昭应了一声，人却没动。
“我这不是怕耽误你的事情嘛……”陆昭干笑。
田珍出来倒垃圾，看到他们先是一愣，然后便有些局促：“那么早就过来了啊，快、快进来。”
带着程冕回去，一部分……是邀请，另一部分，多少有点带个人壮胆的意味。
那表情仿佛他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当场谋杀。
现在和人一起坐进了车子里，陆昭又有点纠结。
“菜也只是家常菜，肯定没你家那么好。”陆昭说。
陆昭降下车窗往外看，看到那个仿佛多年没变过的老旧招牌，还觉得有些像做梦。
这条街应该修整过，陆昭看到后愣了一会儿，思索片刻才想起来往哪走。
陆昭：“……”
“多吗？”程冕皱眉看着后备箱的那点东西。
玩不心里去，无知无觉地摆弄起了手指。
但程冕并没有比他慢，很快进了另一条路。
他表情一言难尽。
陆昭这才松开自己的安全带，围上围巾，下了车。
程冕看了他一眼，道：“我来。”
只不过没回家，只在外围转转。
陆昭低头玩了会儿手机。
还是程冕提醒他一句，陆昭才想起来系安全带。
“昂？”陆昭扭头看过去。
街道里的小路就有些绕了，不太好认。
他这个导航心不在焉，有点延迟。
车子停在路旁的车位里。
大年三十。
眼前的环境陌生中带着熟悉。
陆昭侧头去看身边开车的人。
程冕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他忙去拍程冕的手：“变道变道，前面红绿灯左转。“
“闭嘴。”程冕说。
他说：“今年除夕，你要不要回我家吃顿饭？”
搬了一会儿，陆昭没忍住，看向身边同样忙活着的程冕：“你怎么带了那么多？”
停车场里，后备箱开着。
陆昭默默擦掉手心里的汗。
倒也不算太陌生。
但是他对陆昭没什么要求，可去可不去。
路程有点长，所以他们今天出发得很早。
说着她似乎有些紧张，没忍住回头喊了一声：“老陆，你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