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踩住一角，右脚一绊，舒杳整个人往前倒去。
几乎是下一秒，浴室门就被敲响。
连卧室里也是黑的。
“不用，我睡觉不穿内衣。”
她靠坐着床头，整个人缩成一团，把被子拉到最上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好了。”
她把被子拉下，拿着睡裙往头上套，然而套到一半，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怎么了？”沉野的语气听得出焦急，一副马上要推门而进的架势。
“……”舒杳嗓子里跟卡了个核桃一样，艰难开口，“我就要睡裙，那个，是穿过的。”
这话听来有点奇怪。
但现在，他脸上只有担心。
她本能地轻呼出声，右手撑住浴缸边沿，手机掉落在地，发出“嘭”的一声。
“……”
沉野的双手从她身下穿过，很轻松地将她抱了起来。
“脚好像崴了一下。”
浴室里窗帘拉着，月光从缝隙间投进些许，极其微弱，沉野适应了一下黑暗，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沉野表情严肃地问：“还有其他地方摔到吗？”
不对啊。
即便知道他看不清，就像此刻她也看不清他的脸一样，但舒杳还是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胸口。
“哪只脚崴了？”
舒杳膝盖着地，最疼的却是右脚踝，应该是扭到了，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几乎光着的身体，理智上线，立刻阻止：“你别进来，我没穿衣服。”
让舒杳整个人不自觉地发烫。
沉野听话地进了浴室，过了会儿，不仅拿了一件睡裙出来，睡裙上还放着一件内衣，淡粉色的。
冰火两重天也不过就这个感觉。
看着他出了房间，舒杳整个人松懈下来。
他去楼下拿了冰袋，坐在床沿，把冰袋贴了上去。
虽然平时偶尔也会有一些肢体接触，比如他牵过她的手、搂过她的腰，但这次，毫无衣料阻隔的触碰，依旧让她心口直跳。
舒杳冻得本能一缩，却被他伸手按住了脚背。
“嗯。”沉野俯身摸了摸冰袋，“你先穿，我等会儿进来。”
那两个地方，像有两团火。
沉野推门而进。
沉野低头一看，微微有些发肿。
等被他放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舒杳终于又从火里活了过来。
他对浴室的构造很熟悉，很快就蹲在了她面前。
沉野又问：“摔到哪儿了？”
“哦。”沉野随手把内衣扔到一旁，把睡裙递给她，“那还要新的吗？”
即便她能察觉到，他已经很有绅士风度，双手握拳，没有用掌心直接碰触她，但舒杳依旧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手臂和她的后背、膝窝紧贴的触感。
舒杳用一副“健康科普”的姿态，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女生睡觉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不穿内衣的，穿着对身体不太好。”
沉野这才把灯打开，看清了她通红的脸。
裙，完全没注意地上掉着一条毛巾。
他不是看不到吗？怎么知道她没穿内衣？？？
以前她最多也就是耳朵红，这回倒是稀奇，如果不是知道她受伤，按沉野的性格，多少要调侃几句。
舒杳犹犹豫豫地，把右脚从被子里伸了出去。
说完的同时，“啪”一声，浴室的灯被他从外面关掉，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没了。”舒杳慢慢适应了，嗫嚅：“那个……你去帮我把睡裙拿过来吧。”
从浴室到床，短短十几步路，他走得很快，但于舒杳而言，却漫长得像是过了十几天。
“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