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认知让沈绰心头颤动，下意识掩饰了：“看你长得好看行吗？”
裴廷约也停步，看向前方江面，江水平静无波，在夜色下泛着斑斓光亮。
他的声音散在夜风里模糊不清，裴廷约只听到上扬的尾音，嘴角随之上翘，转动车把手，继续加快速度。
半小时后，车开进别墅停车库，裴廷约先下车走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弯腰看着还坐在车里的人：“又要我抱你进去？”
夜色深沉时，他们照旧停车在江边，远处灯火明亮，今晚天气好，夜幕下挂着亮星，与那些璀璨灯亮融为一体。
章睿民举杯，再次跟裴廷约道谢。
“我本人就在这，还需要看照片？”
从章家出来，已是入夜时分。
“这里？”沈绰有些意外。
“偷拍我？”裴廷约扬起眉梢。
沈绰没理他，偏头看到一旁停的他那辆摩托：“裴廷约，我们去兜兜风吧。”
裴廷约以可乐当酒，跟他碰杯。
沈绰抬眼，看着面前人的眼睛，夏夜滚烫，连同他的眼神也是，热意流淌其间。
沈绰一声惊呼，贴着他的背一刻不敢松手。
章潼笑着讨饶。
“盯着我照片不停看，想什么呢？”裴廷约的手伸过来，碰了一下他的脸。
裴廷约开着车几次回头，看到的都是他慵懒神情里流露出的愉悦，——这个模样的沈绰很少见，叫人看得心痒。
沈绰轻抿唇角，没有否认。
沈绰看过去，只看到一片城市灯火。
他想起第一次裴廷约开摩托车，带他出来兜风的那夜，他所感受到的新奇和刺激。
沈绰猝不及防终于叫出了声音，泄愤一般勒紧他。
裴廷约刚刚摘下头盔，听到快门声回头，沈绰的手机镜头转回来对准他，抓怕他一瞬间格外散漫的表情。
章睿民的注意力转到沈绰和裴廷约身上，他出事前沈绰还说跟这位裴律师分了手，现在看着又和好如初了，而且似乎比以前感情更好。
沈绰双手插兜里，矜持点点头。
那时他坐在裴廷约身后抱着他，心跳忽然开始不受控，并非全然因为车速的飙升。
他们并肩走上桥头，今夜这里连人影都不见，偶尔有车疾驰而过，发动机轰鸣声近了又远，搅乱本就不平的心绪。
沈绰迷糊“嗯”了一声。
“沈绰，”裴廷约念着他的名字，认真问，“是不是很喜欢跟我这样出来兜风？”
见裴廷约特地倒温水给呛到了的沈绰喝，又为他夹他爱吃的菜，章睿民放下心，别的话便也不问了。
沈绰一眼瞪过去，当着他老师的面，不说这种无厘头的荤话能死吗？
裴廷约还是裴廷约，大多数时候都是冷淡又漫不经心的，只有时常面对他时，眼神里才会流露出那些带了温度的情绪。
沈绰坐在车上安静看了一阵，举起手机拍下。
“我小时候家住在这附近。”他忽然说。
章睿民笑骂自己女儿：“你可别拿你师兄和你老板逗乐子，有你这么贫的？”
沈绰：“……裴律师真自恋。”
沈绰没理他，低头看刚拍下的照片。
一路无声地走到桥中段时，沈绰停步在路灯下，回身看向落后两步慢悠悠跟上来的裴廷约，抱怨他：“你走太慢了。”
这样的裴廷约大抵让人又爱又恨，而他也是最能领会其中滋味的那一个。
确实是面对自己时才会有的。
交代完他戴上头盔，微倾下腰，发动车子疾驰出去。
“小时候没人管，我经常跑来这里江边玩，那时这个桥还没建，”裴廷约的声音平缓，他可能第一次跟人这样回忆小时候的事，很新鲜的体验，“这里的江边两岸还都是石滩和野草丛生，夜黑风高的时候或
或许因为今晚心情好，也或许因为喝了点酒，沈绰有些兴奋过了头，回去路上一直跟着车载音箱里的音乐哼着歌，手指轻敲在膝盖上打节拍，靠着座椅眯起眼格外惬意。
裴廷约看向左手边：“那边再远一点的地方，后来拆迁了，现在那块是个商圈。”
他出事后裴廷约是怎么上心帮忙的他都看在眼里，无非因为他是沈绰的老师，说起来他其实欠了这位裴律师很大一个人情。
“抱紧我点，别一会儿摔了。”
那应该是他心动的开始。
这是喝醉了。
再之后便是畅快和刺激，随着重型机车风驰电掣地狂飙，肾上腺素急遽分泌，沈绰兴奋得想要尖叫，勉强才能按捺住，贴近身前人耳边叫他的名字：“裴廷约。”
大约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裴廷约没有说破：“要不要去那边桥上看看？”
跨坐上许久没开的摩托，裴廷约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察觉到身后沈绰整个人贴上来，摸了一把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