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车里摆了好多东西。光是前面就挂了串玉坠，又摆了个大肚佛的坐像。
还是那辆熟悉的黑色沃尔沃，白天乍一眼的大怪物，此刻几乎融进了夜色里。
孟鸥按亮了阅读灯，开口道：“你怎么了？”
向悠鼓起勇气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看。
这次她没等多久，便看见茫茫夜色中，终于有一束车灯是向她而来。
地抬起手，想帮她揩去眼泪时，却见她一低头，扑进了他怀里。
而现在，它已经彻底放凉了。向悠重又走到柜台前，麻烦店员再热一遍。
向悠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便当，就这么投入了户外的冷风中。
向悠含混地“嗯”了一声。
孟鸥接过便当，随手放在了中控台上。
她现在好像可以确认，孟鸥是真的会来了。
好吧，看他。
大概是嫌弃吧。
昏暗的灯光下，他本就立体的脸更是明暗分明，随手影下，怕是素描的绝佳素材。
松平常。
“你怎么不在店里等我？外面多冷。”孟鸥放好行李关上后备箱，随口道。
她喉头发梗，只怕一开口就是一句哭腔。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了。”
向悠没说话，低头往副驾驶走。
“向悠。”孟鸥抬手按上她肩膀，“你看着我说话。”
向悠抓起放了好久的便当，当她刚来到便利店，以为孟鸥很快会来时，它被拿去热了一遍。
向悠默默扣上安全带，将便当递给他：“回头再正式请你一顿。”
之前她坐这辆车的时候，它还是属于孟鸥父亲的。
“怎么这副表情？”孟鸥的声音很温柔。
向悠不说话，抿唇盯着他看，泪水越蓄越多。
没了黑暗，她的一切情绪都无所遁形。
唯有中控台一角扔了盒纸巾，上面还写着“xx石化”的字样，一看就是加油时油站送的。
孟鸥稍显无措
向悠低下头来，却听见轻微的“咔哒”声后，车内亮起一簇昏黄的灯光。
孟鸥将车横停在门口，无比自然地上前接过她的行李，打开了后备箱。
而现在，这些东西都没有了，整洁得像辆新车。
“没事啊。”可惜一听就很没有说服力。
“怎么了？”孟鸥看了她一眼。
怕露馅，她的声音说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