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商站在黑暗中，温柔的月光沉溺在他漆黑的瞳孔里，他与她遥遥相望，牵起唇角问她：“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
这通电话把尹澄亢奋的情绪扑灭了，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思来想去还是明天和沈廉见了面再说。
好不容易把小孩搞定交给阿姨后，沈廉拉着尹澄去客厅。
她干脆坐起身靠在床头拿出手机发给沈廉：【睡了吗？就是你介绍给我的那个人，我想跟他试试。】
尹澄猝不及防地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思维僵住了，心脏缓缓下沉，胸
“别提了，这阿姨才换的，手脚不利索。”
沈廉在老同学之中是公认嫁得不错的。她老公岁数不大已经当上了律所合伙人，在业内挺有名气。沈廉自从怀孕后就辞了工作，住在婆家给她在市中心买的两百平大平层里安心养胎。
时间静悄悄地在他们之间流逝，尹澄这会感觉真有点多了，脑袋开始发晕。
尹澄回家的步伐有些飘忽，她本想着到家后洗个澡就睡觉的。
尹澄刚接通，沈廉就咋呼道：“你还没和他确定关系吧？”
尹澄中午通常有两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和沈廉约好明天中午去她家，如此便挂断了电话。
尹澄这才发现，一段时间没见，沈廉变化挺大的。倒不是身材走样，而是气质上不似从前了。她以前是个挺佛系的姑娘，偶尔迷糊，偶尔犯懒，没什么大目标，日子过得也挺惬意。
她回过身来，停在原地望着他。
……
沈廉告诉她：“小宝不是冒话了吗？那个阿姨有口头禅，小宝有样学样。那次去他奶奶家不知道怎么就冒了句，被他爷爷奶奶听见了，非让我把阿姨换了。其实那个张姨人挺好的，做事也麻利。可是怎么办呢，爷爷奶奶的长头孙。”
沈廉秒回：【不会吧！！！！！！！】
她从不会在思维不清晰的时候做任何决定，于是回答他：“睡醒后给你答复。”
如果第一次见面，小桥流水古镇让她产生了上头的错觉。那么这几次接触下来，梁延商的确给了她一种不同的感受，这种持续的心悸让人躁动不安。
她让尹澄随便坐，她交代一句就来，然后又跑去继续和阿姨争论了。
尹澄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点无奈，沈廉的老公家是标准的中产阶级，而沈廉家庭条件一般，父母都是工薪阶层。虽然在外人看来公婆疼她，房子车子都是婆家买的，但悬殊的家庭背景到底让沈廉在某些方面有些被动。
沈廉这才连连道歉，对尹澄说：“是我的错，我没了解清楚情况就把你介绍给他了。主要那天他说得特诚恳，说就想找个合适的女人认真发展。我还跟他强调，你和我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他再三跟我保证我才同意的。我是前天才听说他跟另一个女的没有断干净，我第一时间就找他了，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他跟我发誓他没找你，我才放他一马的，狗男人居然又骗我！”
尹澄的身影揉进夜色里，像飘渺的云雾，一阵风吹过，好似就能吹散。
沈廉的嗓门提高了几个分贝：“你先等等，先别急着确定，你明天有时间吗？我带娃走不开，你抽空来趟我家。”
季节的特殊气味。
尹澄问道：“之前的阿姨不干了吗？”
就在她转过身的时候，梁延商叫住了她。
尹澄没再继续了解别人的家事，而是开口问道：“到底什么事要当面说？”
尹澄将抹布洗干净挂上，转头对她说：“我要再不上手，你家就要水漫金山了。”
尹澄听出不寻常来：“什么情况啊？”
现在一边利索地替娃换小衣服，一边皱着眉和阿姨争论，仿佛化身三头六臂。
沈廉找来的时候“哎哟”了一声：“你怎么还上手了，快放着。”
尹澄登门的时候，她家里正在鸡飞狗跳。锅上的羹溢了出来，流到了灶台上。房间里的娃哭得惊天动地，沈廉正在和阿姨争论辅食的事情。明明挺大面积的屋子，却到处堆得都是宝宝用品。
然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的情绪却始终处于亢奋的状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种撩人心怀的触感仿佛依然停留在唇上。
尹澄干脆大步走进厨房关掉了灶台，拿抹布将灶台上的汤汁擦掉。
“尹澄。”
沈廉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当面说吧，我当面跟你解释。”
尹澄还没来得及问她，沈廉的电话直接追了过来。
第二天中午尹澄顺路在母婴店买了套宝宝衣服，又拎了盒玩具去往沈廉家。
沈廉接过尹澄手上的东西，说了她一句：“来就来，买什么东西。”
“还没有，就是才产生这个想法，跟你说声。”
她用感叹号将她的震惊从手机那头传递过来，人是她介绍的，成了她怎么自己先震惊上了？
不远不近，却难以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