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刚殿下看到时为何露出惊异的表情?”楚堇不甘的追问。
楚堇自然不会坐视姚嘉玥当上大皇子妃。
“不过是头回见人将这些东西收集至瓶内,别出心裁的制成一盏琉璃灯罢了。”
“我相信大皇子所言为真心。”楚堇僵冷着的脸终于有了反应,只是她话锋随即一转,欲言又止道:“我本不该说接下来的这些话,可若不说,又恐日后即便大皇子没有杂念,也还是会招来大麻烦……”
楚堇向后撤了半步,目带鄙夷的看着他:“大皇子,即便我刚刚听见了一些了不得的话, 可也不打算做个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人。然而作为大皇子你,被撞破这等事非但不觉惭愧,反倒要来威迫于我?”
这等威望与兵力,若有不臣之心,将成为李玄枡未来的巨大绊脚石!
李玄枡失笑,抬手撩起她的下巴,“在太子妃心中,孤是个连萤火虫都不识得的蠢货?”
此处?”他惊慌失措!起先仅是因着私会被楚堇撞见,随后又想起还说了那些争储夺位近乎谋逆的言论!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于是他直言不讳:“适才我表妹那些言论, 实属大逆不道!表妹年轻莽撞, 见识浅薄,还请太子妃忘记她先前的口无遮拦。莫因她一时的言行之失,大动干戈引来朝局动荡……”
是夜,李玄枡早归寝殿。
讨好的话说了,却不见楚堇满意,大皇子只得再道:“太子妃大可安心,我本就是闲散心性,若非过去一味遵从母妃,也不会动争储的心思。自四弟被父皇立为太子之后,我便再无杂念,只愿天下太平,我也太平。”
为今之计要么将她灭口,要么请她守口如瓶。前者,显然难以办到,即便能办到只怕也是将事情搞向更糟。故而他选择了后者,凭着几面之缘,他感觉太子妃并非是个搬弄口舌的短视之人。
“即便殿下不受她煽动,可枕边有这么一个野心不死的皇子妃在,犹如抱雷在怀,时时有引火自焚之险。”
事实上打从他与太子妃欢合后,便再不觉气氛尴尬,反倒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随便得个小空便能飞回来与太子妃温存上片刻。
听明白楚堇并没有要揭发自己的意思, 大皇子瞬时轻松不少,眼中那点凌厉也抑下了。他带着点赔罪的意思笑了笑,“四弟果然有眼光,找了位聪慧贤淑,又为人圆融的太子妃。倒让我这做皇兄的倾羡不已。”
“原来如此……”楚堇丧气下脸来,不免失落。果然梦只是假的。她还以为终于有一样是她能反过来教他的。
楚堇勾唇浅笑,“一言为定。”说罢便颔首行辞礼转身,兀自离去。
“太子妃但说无妨。”大皇子正了正身子,作洗耳恭听状。
说到这儿他忽地一停,迅疾改了口:“我便与姚侯千金情断义绝!”
只是今夜回的早,寝宫内却仍旧一片黯淡。
“殿下,臣妾还有事想求你……”
他心中称奇,这时太子妃手持一豆灯火,掀开帐幔从拔步床内走出来,笑着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而后问道:“殿下果然不识这东西?”
他走近,发现那是个琉璃瓶,里面夏虫飞来飞去不时撞壁,而那些夏虫的尾部竟似点着一盏小灯一般,发出一星幽光。
她冷笑着感慨一句:“果然这世道好人是做不得的。”
大皇子倒是信她所说, 毕竟没人能预知他和表妹会在此处幽会。太子妃撞破定是无心,然而纵是无心也已听到了不该听的。
他狐疑着转过屏风,发现所有灯烛皆熄灭了,正奇怪太子妃为何如此早睡之际,忽然瞥见床头的小方几上有一簇幽光,一闪一闪,映得周遭一小片幻蓝光晕。
顿了顿, 大皇子略向前倾了倾身子, 颇具威胁之意:“我相信你也定不想看我与四弟兄弟阋墙。”
她淡笑:“我贤不贤淑再论,但姚侯千金定不会成为贤妻淑女。殿下虽无觊觎皇位之心,奈何姚侯千金有,他日若真让她成为了大皇子妃,定会日夜吹枕边风,鼓动殿下。难保哪一日殿下耳根子软,就给听了进去……”
李玄枡也不一味困着她,只松开时在她
既已被拆穿, 楚堇便大方的走出洞口, 出来时却按住阴暗处未被发现的常儿, 以防万一。她几句话向大皇子讲明来此目的,表明并非有意窃听。
姚嘉玥的父亲安都侯,早年曾征战沙场,在军中颇有威望。上了年纪后被调回京城,自然封侯拜相。虽卸了大将军之职,却领任鹰扬郎将,掌左右千牛卫八万,宿卫京师。
李玄枡见她灰败着小脸儿,更觉有趣,忙上前将人环住准备哄哄,却被怀里的人儿推开。
话说到这份上,纵是傻子也听明白了。大皇子沉默良久后,承认太子妃这话有道理。于是他锁眉阖目,重叹一声,而后咬着牙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便与表妹”
大皇子正欲重申自己的坚定意志定不会动摇,刚张了张口,却被楚堇的又一番话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