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三皇叔?”大皇子险些都要忘了这位三皇叔的封号,因为除了幼时见过外,十多年都不曾见过此人了。故而此时听人提起,更觉诧异。“三皇叔不是安安分分的在为我皇爷爷守皇陵?”
“谢谢表哥,我必会好好用它,免得让表哥日后受人嘲笑,说你娶了个无盐女。”
“表妹,你受苦了。这是舒痕胶,你拿回去定要好好敷在额上,免得如此漂亮的脸蛋儿上落下疤痕。”
先前还形单影只的姚嘉玥,此时身前已站了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而这人楚堇也在宴会上见过,不由得有些惊讶:“是大皇子?”
“这……这是贤妃娘娘对殿下的规划?”姚嘉玥不敢置信她野心勃勃的亲姨母,会这样引导大皇子。
初时只是厌恶,但到了最后一段对话时,楚堇却提起了心来。
说罢便要出去,可才走两步,常儿却突然停下,指了指一个方向:“太子妃,您看。”
恰巧适才常儿也没看见,不太确定的答道:“许是走了吧,要不我先出去看看。”说着便悄声往洞口去。可才走了一步,便听到洞口外有男女对话的声音,不由得跓了足。
“你……你怎么会在
原来二人并没走,只是嫌西门处太过点眼,转战到了假山后。楚堇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靠回石壁上,不想听却也只能继续听着那对檀郎谢女的缱绻绸缪。
且看二人相见的情形,断不是偶然相遇,分明是提前约好在此私会的。显然这种私会也不是初次了,若是初次,姚嘉玥必不会那么自然的将身子靠在大皇子身上。
待几人走远看不见背影了, 缩在洞口阴影处的大皇子准备现身。可刚向外挪动了下脚步,就又停住。
“离开京城去封地?”她语带惊讶与抗拒,“表哥怎会如此筹划?”
果然大皇子摇头,“自然不是。母妃……她还不肯死心。可是如今父皇偏宠四弟,储君位置不可撼动,一切已成定局。”
这山洞很小, 不与其它相连,几步便走到尽头。楚堇四下看了看,便决定放弃这里:“这洞中透光的石缝太多,虽森森蹜蹜的,光线却不够黯,萤火虫不会喜欢这里。”
……
说不清哪里不对,他总觉背后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
大皇子奇怪于她的反应,问她:“不然呢?四弟已被立为太子,迟早是要继承大统的,我身为长子若继续留在京城,必会碍他的眼。”
楚堇笑笑,人家表哥表妹的你侬我侬,她有什么立场去制止?不过转头又想,这姚嘉玥主意变得也是够快,才断了李玄枡这边的念想,转头就攀去了别处。
似乎听出了这层况味,姚嘉玥沉默良久不说什么。就在洞内二人几乎以为两人已默默离开的时候,她才再次开口。
看了数次之后,忽然有一眼大皇子和姚嘉玥都不见了!楚堇直起身子,问常儿:“他们走了?”
自从太子宁肯娶生死未卜的楚堇,也不肯娶姚嘉玥后,的确京城许多人都在看姚嘉玥的笑话。可这些却不足以令心高气傲的姚嘉玥想着做一个逃兵。
常儿叹了声:“姚姑娘还是太大胆了些。贵女私会皇子,可有诱引之嫌。”她又转头请示楚堇:“太子妃可要去制止?”
鬼使神差的转头, 竟借石缝投进来的光看见了楚堇……
楚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是一条长长的石缝,能清楚的看到外面情形。这个角度正冲着西门,也就是姚嘉玥所在的方向。
先前的笑意此时已转为冷笑。
“秦王当年也如表哥一般不争,那时亦是早早自请了封地,去了汝阳。原是想后半生都蛰居汝阳做个逍遥王。可圣上登基的
说这话时,大皇子语气中非但没有争储失败的不甘,反倒有种从一场可预见的手足相残戏码中逃离的释怀感。
“表哥,你可知道秦王?”
“安安分分……”姚嘉玥浅笑,“秦王的确是安分守己,与世无争的性子。若不然就凭他的生母是当年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且皇后又是无所出的情况下,谁能与他争储君之位?”
楚堇有意放轻了步子,“别惊动她了,今日听她哭哭啼啼的也够了。”之后便调了个方向, 往左边山脚拐去。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只是看着疤痕会心疼。”
“不必了。只怕我们这会儿出去,二人都会视我为撞破秘辛的威胁所在。何必招这麻烦。”说罢这话,她便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倚在石壁上,做起了持久打算。只不时透过石缝觑一眼,看看二人走了没。
大皇子道:“表妹放心,待父皇准我娶你之后,我便会求父皇赐我封地,带你去一个山高水美民风淳朴的世外桃源,再也不必留在上京,看那些奚落讥讽的嘴脸。”
常儿应是,见楚堇入了一个山洞,她便也快步跟进去。
一方是无尽疼惜,一方是撒娇卖痴,这番对话令本就森冷的洞穴复又阴凉了几分。楚堇也随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