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抽了帧数，事物带出残影，只剩下指尖还在流淌的红。
抱歉，我的水杯掉了。她轻声说。你没事就好。
只是想帮助同学而已。段言棋心里肯定。
她低垂着眼，细细看段言棋，段言棋能看到她瞳孔中繁复的花纹，胸腔随着呼吸起伏，温热的气息扑在段言棋脸上。
纪灵姝靠得极近，鼻尖要贴上他。
气息转瞬即逝，她蹲下身，收拾地上的残局。
纪灵姝说，直直地看来，段言棋才发现她的眼眸黑的彻底，即使被阳光照射也未透进一丝光。
是谁？他只有嗅觉是灵敏的，初闻是清甜的香，但随着时间，变为一种极具诱惑的香气，迷迭的香气像美郁娼妓午夜腾升的青烟般莫测。
纪灵姝垂眼看桌上趴着的男生。
若她手上有一把象牙尖刀，她想要剥开段言棋的脖颈像剥石榴般，想看看里面是否有饱满的果实，纯洁的核心。
指尖在尖刺玻璃中穿梭，看得人心惊胆战。
让他醒来。恶魔覆在耳边轻语。
这是他眩晕的世界中，最后记得的模样。
在不久的眩晕过后，他终于能看清眼前的情景。
谢谢。
很不幸，他晕血。
她抬起那只拿着水杯的手，举起，审判者的魔杖，挥下。
痛吗？她笑。
嘶段言棋蹙眉，细密的疼痛从伤口传来。
段言棋被弄得心猿意马，从脊背传上了热意，手部收拾的动作愈来愈快，连纪灵姝出声提醒都没听见。
死了，再换就好了。
有了这份肯定，他心安理得的蹲下，这狗腿的样子要是被朋友看见了，免不了一顿笑。
指腹立刻滚出血珠，一滴一滴，立刻染红指尖。
奇异的感觉，如此毫无防备的模样，此刻可以对他做任何事。纪灵姝想起童年家中那只狗，金棕色，每次看见她都会黏上来，嗬嗬着，用舌头舔她的手，睡觉时也不设防，一趴，敛头便睡了。
有手捧住他的脸。好冰，明明是炎热的天气。段言棋迷迷糊糊地想。
太危险了。
啪啦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现在就昏过去。
指尖刺痛。
纪灵姝在她指尖吮了一道，下唇被血拭红，舌尖血红。
只可惜留在她身边太短暂，死得太早，纪灵姝没有掉一滴泪，便将它埋入后山，化为尘泥。
一只手捏住他的指尖，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感觉指尖被温软的物包裹，吸吮。
段言棋被清脆玻璃碎裂声吵醒，眼神懵懂，由于趴得太久，外加上逆光，眼睛无法聚焦，只感觉眼前有一团模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