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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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他以为这些东西俱都柔情无限,在灯光下也如同熠熠生辉的星砾,只消看一眼,心中便生出无限的温存与动力来,

    也都是她曾亲眼所见。

    少年清冽的嗓音似乎犹在耳畔回响,一字一顿犹如夜雪拍打着车窗。

    他心理清楚明白,就算他这一刻转身走开,她也不会意识到他的离开。

    少年静静地穿梭在霓虹璀璨的十字路口,

    可她不知

    那一瞬间,她的匀净白皙的脸蛋上不自觉地爆发出光一般柔和的神采,

    其实,在池声的一生中,很少有过“求不得”的时候,

    他清楚,江雪萤早晚有一天会喜欢上某个人,

    一直以来,他大概都抱着就算她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只要她没有喜欢上别人这就够了的心态。

    原来她并不是对爱情懵懂不知,原来她的心脏也会热切地跳动。

    如今,上苍就要把这一切收回去了,这叫他到底怎么甘心。

    可陈洛川,可他却能够轻而易举得得到珍宝,甚至不以为珍奇,

    他与她经历过的这些漫长岁月, 这些自以为的风风雨雨,同舟共济, 自以为生命中无人可取代的独属于两人之间的秘密, 其实只占据她人生中无足轻重的, 很简单的一页,轻得像书页上随意落下的潦草注脚。

    池声知道,江雪萤不喜欢自己,

    可是这又怎么样?

    就是好看到这种程度。

    少年身上的那些璀璨的光芒,就像是初生的星,如今尚算青涩稚嫩,但终将擦亮夜空,熠熠生辉。

    他曾经见过她在走廊上遇到陈洛川时,

    “可我的心跳不会说谎。”

    因为她的存在,生活中一切原本没有意义的事情都被赋予了意义,

    大抵正因为如此,江雪萤才像是他这一辈子永远无法逾越的山脉,

    可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所怀抱的其实不过是一堆作为她替身的垃圾,

    没有人不想要在心上人面前保持体面,可与即将要失去她相比,所谓的自尊似乎也不过是她脚底下的这一捧浮土。

    这是一种近乎浪漫的执着追求与热爱。

    从此之后,她的心神为陈洛川牵引, 目光一刻不停地为转动。

    可是在这一刻,心上这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残忍地剥夺了。

    那一刻,池声安静地伫立在不远处,

    支撑着他高中整整三年以来,坚持不懈的追求,不过是心底那点“哪怕她对他抱有一点不同呢”的信念。

    但陈洛川并不需要,他只要站在那里,

    原来她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也会辗转反侧,也会热烈又赤诚。只是,能让她露出这样神态的人却不是他。

    车窗倒映出霓虹,

    很久之后,池声才知道,江雪萤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他的成绩太好,性格坚韧,永远明确,永远坚定,哪怕中途曾有过动摇,也会沿着自己想要的那条路走下去,矢志不渝。

    四周的这一切,在这一刻迅速黯淡了下来,连同他一起黯淡成了个模糊的影子。成了她与他四目相对,言笑晏晏间的布景和陪衬,

    她说,运动会那天起,她就隐约觉察到了他对她的心思,但那时候,少年太过好看了,好看到,仿佛站在那儿便拥有了全部的理想与渴望,仿佛站在那儿就是翱翔在天上,端坐在云端。

    可陈洛川的出现, 倏忽就打破了池声内心那点微薄的希冀,

    有多少人活到八十岁依然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无憾无悔?可江雪萤觉得,池声就是这样的人。哪怕日月倒悬,山海路远,也依然不为所动。

    池声曾经将江雪萤用过的草稿纸,或者喝过的水杯,俱都一一收集起来,

    有些人,只要甫已出现,便足以占据她的全部心神, 攫取她所有的注意力。

    “你是所有人中唯一我想要去爱的人”,这一点,自始至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原来,人在面对心上人和普通朋友之间是,所绽放出的神采犹如天差地别。

    在每一个辗转反侧,小心翼翼的日日夜夜中,他终于等到了上天毫无怜悯之心的最终审判,

    垂眸发送了最后一条信息,随机没入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他的所作所为与陈洛川相比,显得无比可笑。

    他没有办法让她的目光长久地在他身上停驻,

    在“这个人”未曾出现前,他与她相处的每一天就像是偷来的,

    他只能将这一堆垃圾视若珍宝,

    从小,他容貌过人,家境优渥,脑子转得也比别人快,顺风顺水到就像上天的宠儿,

    每一样她触碰过的东西,似乎都已成为她的化身,他收集起这些东西,好像就是代替她陪伴在身侧,

    人的本性其实都是自私的,

    他为了与她独处, 需要故作疏淡地找出无数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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