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看见仰躺在床中央的伊万，脸上盖着一张淡黄色的布，可能是什么药物。
没有，缓解眼部疲劳而已，也有一点安神的作用。
沃尔夫先是惊讶地抬头，然后又低下去：是
对了，没被领养的孩子成年后去哪儿呢？
长得魁梧，反应也快，你想不想参军？伊万撑着下巴问。
以前怎么没发现有这么个人呢乌兰德不理会他的反应，自顾自嘀咕着。
先是问候，感今时，忆往昔，抨击百年前兽人残害人类的暴行，战后玛利亚城沦为兽人殖民地、表面和平下充斥着歧视剥削，进而宣扬人类夺回城邦乃正义之举，呼吁青年努力奋进、为人类而战。类似的话老师、宣传员已经灌输过千千万万遍。由台下动容的神态、雷动的掌声可知效果卓然。小孩最容易被激昂的情绪、或者说义愤煽动。
福利院
什么？
沃尔夫。
多大了？
伊万只是想想，什么都没说。
沃尔夫深呼吸几回，才弯曲指节轻扣门扉。
嗯，福利院的老师教过。庆幸自己是认真学习的那类人。
好。旁边的桌案上有一些信，念给我听就行，必要的话还得写回信，纸笔都在旁边，看到了吗？
或许，和您那个负面传闻有关。
我们通常会提供推荐信，帮助他们找到工作。
突然，伊万将砚台扔出，砸向站在最边上的人，他瞪大眼睛，迅速侧身躲开。彭！砚台砸到地上。墨水浸入地毯，蔓延开来。
快16米萨尔街的木匠有意收我为徒，所以
让我们掌声欢迎伊万·克拉维奇上校致辞！
格雷双膝跪地，扣头称谢。
伊万骑上马背，说：虽然是这个城市的领主，但我一直四处征战，最近才到玛利亚城居住，刚好府中缺少仆人，不如就请院长推荐一些。不用太多，五六个就行。
是。乌尔德一改战战兢兢的神情，笑得意味深长。让伊万有种被阴沟里的水草缠绕的恶感。
不过是几年前的荒唐事：妹妹结婚那天，伊万在酒馆遇到个青年，自然而然地做了，伊万提前预警：不舒服就砍了他的脑袋，对方一口答应。结果不言而喻。之后风言风语越传越离谱。
会写字吧？
最后剩下四个，不对，五个。有一个人存在感离奇地低，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把他忽略掉。乌黑的头发有些天然卷，刘海几乎遮住眼睛，皮肤白皙没有血色，整个人散发着阴暗的气息，像个不易察觉的幽灵。低存在感适合在暗处活动。
那是当然的。
伊万和乌兰德院长走到大门口，谈论福利院的事。
想！想！格雷很激动，这是一条有望建功立业的道路。
没关系，伊万亲切地笑笑，问他叫什么。
爱丽儿，他们不对劲啊，有几个人似乎十分惧怕我。
格雷。
军靴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伊万站到台前：非常荣幸作为福利院的资助人在此演讲
沃尔夫小心翼翼地走近，不知所措，下意识将指甲盖掐进肉里。多亏伊万闭着眼，他才能时不时将目光投去，又羞怯地看向地面。
进。
沃尔夫终于跑到门口，只听见马蹄声远去。他喘着气，脸颊红红的，汗水打湿了额发。
令伊万惊讶的是，一个瘦小的漂亮男孩也提出申请。只是，这种人恐怕还没能见到兽人，就会被军队的痞子给欺辱了。
伊万坐在案前，沉默。他们心中忐忑不安。
好，我会写推荐信。
笔被重重放下，伊万阴沉着脸：派人暗中监视福利院。
距沃尔夫上次见到伊万·克拉维奇，已经过了三年。他心跳很快，像是着了魔。在伊万结束演讲离去时，他试图挤出人群这实在艰难。
不必如此。还有人想参军吗？我不需要这么多仆人。
伊万注意到剩下的一个人乜斜着看了他一眼。
你在这里干什么！乌兰德院长严厉地说。突然，他走近了，以诡异的视线反复打量着沃尔夫。
你叫什么名字？
您不舒服吗？
喂，我在人类这方形象还不错吧。尤其是小孩儿、青少年，都挺崇拜我的啊。伊万转着笔。
不用了，拒绝那个木匠，准备去服侍克拉维奇上校吧！
他惶恐至极，用手去捡：对不起，对不起，我绝不会再躲了
伊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脑中又想起乌兰德院长那个让人不爽的笑。于是吩咐女仆将福利院的孩子召来竟有十一人，全是男生，尽管风格不一，但都称得上好看。
好、好的
那就说得通了。乌兰德院长，在听到伊万要几个人之后，那个了然、放心的笑容，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还好你是这样的人。
你，今晚来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