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握着她手:“没有夫人这个贤内助,卫成哪有今日?说不好还困在乡里郁郁不得志呢。”
“我看弟妹也觉得亲切,别人家大官太太都高高在上,一看就攀不起,弟妹就不那样,跟我们说话丁点儿架子也没有的。”
还是姜蜜反应快,笑道:“我也恭喜老爷。”
卫大家的包括虎娃夫妻看了出戏,像陈氏看完将惊讶摆在脸上了。她知道卫成爱重姜氏,没想到人当上一品大官还能当众给夫人低头对夫人鞠躬,还端茶请夫人喝。
“咱家往上数八辈都是穷苦人,如今也出了个一品大员,应当开祠堂祭祀告慰祖宗。”
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当说什么。
屋里头也就老爷子老太太还坐得住,其他都站起来排着队说吉祥话同卫成道喜。
老太太先将卫成扶起来,还不松手,拽着他说:“娘早年就说过,叫我吃再多苦也不怕,总要将你供出来。你有那天分,也有那恒心毅力,迟早能出头的。我是乡下婆娘,这辈子没做成什么了不起的事,最了不起就是生下你。好儿子,你真给卫家争光给娘争脸了。一品诰命,早几年我做梦都不敢想,今儿成真了!当初那姓严的还指着我鼻子说我不配诰命加身,再叫他来看看老太太我配不配!”
“都十七八年,三弟同弟妹之间还跟刚成亲时一样,感情真好。”
“恭喜尚书大人。”
姓严的?
“炕啥……?”
卫成说着还要鞠躬,姜蜜很不好意思,拦着他道:“好了,相公这番夸赞我受了,别整这套,都坐下来说说话。”
院,就有奴才小跑去通报说老爷回府来了,跟着就有福妞从厅里探出头,她都没穿上小披风,冒着严寒小跑出来,到卫成跟前仰面说:“恭喜爹爹。”
老太太前几个月还嫌大房的烦人,总说不想看见那些个蠢东西,这会儿可算觉察出他们上京来的好处。以前厅里从来挤不满,哪怕全家都到了也不会非常热闹。瞧瞧今儿个,砚台昨儿请假回来歇了一晚,今儿一早又走了,眼下都不在家。可哪怕他不在,府上还是热闹,老大家就是好多个人,还有虎娃跟荷花,气氛真好。
看跟前让出空,卫成几步走到他父母亲面前,双膝跪地:“儿子六岁开蒙,二十得秀才功名,二十三那年中的进士,将近十五载,总算熬出头,皇上升儿子做从一品吏部尚书,同时发下恩典赠封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儿在乡下老家时便下过决心,总有一日要叫母亲风光八面,今日心愿得偿,也算没辜负双亲期许,父亲母亲可高兴吗?”
“是真心实意讲的。娘说这辈子最成功在生了我,我这辈子最庆幸当年坚持娶夫人进门。成亲十七年,你侍奉双亲,生育儿女,将府中大小事安排得妥妥帖帖从不让我有片刻操心……家有一日安宁便有夫人一份功劳,莫说这轻飘飘三言两语,便是大礼也当受得。”
想起当日那出,姜蜜就笑开了:“那年的事,娘还记得?”
卫成本来想入夜再关上门同夫人说,到时候好好说,不曾想当娘的将他往夫人跟前一推。
福妞说完,就跟他爹一道绕过屏风进去里面。
“笑话什么,亲切着呢。”
“对了对了,皇上还赏了宅院,是怎样的?”
毛蛋还在一旁感动来着,心想这可真是活的素材,搬来京城简直太对了。忽然听到他娘一句“炕什么”,毛蛋生怕从她嘴里听到炕花生炕瓜子,满头黑线解释说:“伉俪情深,就是说夫妻之间感情深厚。”
你一言我一语奉承着,老太太不耐烦了,挥手让他们让开。
“略早一些便有人来过,宫里发下的赏赐都抬到家门口,叫娘安排着送进库房了。”
陈氏恍然大悟:“我是大字不识一个,弟妹你别笑话。”
哪个姓严的?
这也是全家关心的问题,所有人都看着卫成,卫成从他们身上掠过一眼,最后落到夫人姜蜜那
卫成合计在这边四进院里过个年,开春选个黄道吉日搬去新宅。
“老爷凭本事当官,这么说不是臊我?”
姜蜜喝了卫成端给她的热茶,红着个脸说:“大嫂不一样吗?同大哥也是伉俪情深。”
“记得,咋不记得,可惜这几年都没见过那黑心状元,让我见着非得再问问他老太太我配不配,让他好好说一回。”老太太说着拍拍儿子的手臂,“也跟你媳妇儿说几句,这些年最苦最累最不容易可不是我,我享福呢。”
她想了又想才从记忆深处挖出个人来,原是相公同届的状元郎严彧,害人不成倒了血霉那个。
姜蜜在旁边搂着小女儿感动来着,突然听到这话。
老爷子眼泪都要下来了,老太太站起身就要去扶他:“跪着干啥?你起来说话。”
“……”
“尚书大人回府来了。”
屋里头暖,小女儿穿得不多,瞧她这样卫成都嫌冷,没多说,让先回厅里,进去才问她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