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字条
现实中的裴之当然算不上是家人，林朝夕想了半天最后说：“是一位我很尊重的朋友，他挺健康的。”
“你怎么这么可爱？”
在真正走进这间偏殿前，她是没有答案的。
青烟从香炉升起，悠远绵长。
学生会的这帮人越聊越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演变成，把整套卷子去给裴之做一遍。
同样“吱呀”一声，寒风灌入，眼前是满室灯火如豆，随风倾倒。
远处阳光在山岭上透出云层，给满山雪景镀上金边。她以为自己来时见过崇山越过雪海，但比山海更难撼动的，只能是天才的心。
林朝夕说：“其实还可以找个老师问啊……”
终于，老和尚开口：“施主所为何来？”
“找裴之做下, 男神3秒内做出来说明做压轴还可以？”
“我可以带走它吗？”林朝夕低声问道。
她山上时，晨钟在空山响起，等她真正踏入山门，僧人已经开始从斋堂打板。笃、笃声饶寺院一圈，午饭即将开始。
就像老林说的那样，人在做生命中无数重要决定时，你只有一个朦胧的预感，没有人能预先知道结果。
听到裴之这个名字, 林朝夕心快了几拍，没由来觉得高兴。她坐在座位上, 转了圈笔, 在面前的白纸上画了个举着应援牌的小人。
如同水底潜行的鱼突然越出蔚蓝海面, 阳光灿烂。
“有人跟我说山顶很美，我应该来看看。”她如实回答。
她举目望去，在一片微黄的豆灯中，找到了那盏。她把它轻轻举起，一张叠好的字条静静躺在那里。
但她知道，在她右侧窗外是壁立千仞，长风会山谷呼啸，因为她曾经听裴之来过这里。踏过长明灯与长明灯之间的小径，林朝夕在无数摇曳灯火间蹲下。
“不用那么认真的回答。”
“啊？”
她同样默想时间，顺回廊一直向前，最后停下脚步，伸手。
长明灯的编号是142857，供奉人是裴之。
“还有电子灯啊。”
林朝夕无奈地笑了。
南山寺和她曾在照片里看到的一样。
“那如果裴之也要算很久呢？”卷发男生压低声音，然后自己回答，“哦, 这不可能啊。”
视线扫过名册，林朝夕的心跳重重漏了一拍：“这盏灯在哪里？”她手指点着簿册上的编号，低声问道。
同行的男学生们嘻嘻哈哈，反而是女生很敏锐地问，目光带着点小心谨慎：“是家人吗，山顶的南山寺祈愿很灵。”
“老张这波先抑后扬吹的有水平。”
“我想……供一盏长明灯。”
“
一位正在挑灯芯的年迈僧人背对着她，他徐徐放下手中的竹签，回转身来，行礼。
“环保。”
林朝夕一直在走，记忆里，裴之和她打电话从放生池开始。随后他不停在走，他们一席对话□□分钟，之后木门推开，吱呀声响起。
每一下呼吸，都有山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气管。林朝夕捂住口鼻咳了几声，觉得腿软，但没有停下来。
其他人则开始兴奋讨论。
但真去找裴之？
“因为有人曾在这里许愿，我希望他得偿所愿。”
林朝夕先端详僧人的面容，随后松了口气，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超过5秒就太难了？”
林朝夕笑着低头，老和尚翻开的簿册，用毛笔蘸了蘸冻僵的墨。枯黄宣纸，上面用小楷写着每位供奉着的姓名和所捐钱款，某年某月，某某，供奉灯号xx。
林朝夕听见灯芯噼啪轻跳了一声，裴之的拒绝、离开、手腕上的伤、温柔让她记得吃药的声音、日日夜夜内心折磨，一切都有了答案。
一位女生见她一个人，很好心捡了一根枯枝给她：“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来？”
走过天王殿是放生池，薄薄的冰层下有红色的锦鲤游动，石栏杆上堆满白雪，地面被僧人扫出一条青砖小径。
山里静到了极点，她能很清楚听见雪压塌松枝的轻微咔擦声。
相对无言，一阵沉默。
“为什么？”
越往上，南山的路就越难走。大学生们在半山的村落停下，准备拍一些古村雪景的素材，林朝夕则自己一个人继续向上。
放下灯盏，展开字条。
林朝夕想了想, 反正如果让她去她肯定怂啊。
但讲起裴之，她自己就很没底气, 语气很弱, 话音迅速淹没在人民群众兴奋的讨论声中。她只能放下手, 虽然她还挺期待看裴之秒杀百草选出来的智力竞赛题。
老和尚点点头，开始往偏殿一角走，那里摆着一张案几，他坐下，翻开桌上的簿册，“油灯500一年，电子灯100一年，你想要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