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叫三夫人来做甚？”我明知故问道。
“真的不是奴才糊弄妾身。”我摇摇头有些无奈道。
“你啊”陆淮点点我的鼻尖，看我的眼神越发温柔起来。
我曾经在夏天来过雁心湖，湖中种着万株新红，接天的莲叶和新红包裹着湖中小汀，小汀中栖息着成群的大雁，雁心湖的命也由这雁群得来。
“是。”侍立在湖心亭外的奈奈屈膝道，她转身正要去天香苑唤孔侧夫人时被我叫住了。
我笑道：“没有。”
“教主不必如此，许是貂皮真的不够用呢？”我轻轻拉着他的袖子道。
雪花簌簌地落下，我心中一片冷意，陆淮，你的话说的好听，其中又有几分真心呢？
“师母以前每日都会来雁心湖边走走，师傅想要讨师母欢心便拔了湖中的芦苇，在湖中种下万株新红。可师母却不高兴了，说师傅坏了这雁心湖的景致，后来师母就再也没来过这雁心湖了。”
我用了点力气，从陆淮的怀中挣出来，笑道：“妾身穿了很多啊！”
“许是老夫人更喜欢苇荡。”我顺着他的话头道。
白洋淀的春天最大的看点便是那万顷芦苇，丛丛芦苇摇曳，对对野鸟飞翔，风景如画。有诗赞曰：浅水之中潮湿地，婀娜芦苇一丛丛；迎风摇曳多姿态，质朴无华野趣浓。
这家伙脑袋里面哪根筋又搭错了？
“本座要是再不管她，她还不反了天了！”陆淮一听我的话火气更大了，“当初本座让你接下管后院的权利就是怕她为难你，你倒好，主动就把权给她了。”
“教主日理万机，妾身怎么会为这种事情来烦教主的？不如将管后院的权利交给有能力管的三夫人，这样妾身省事教主也省事。”我温婉贤淑道。
他起身将我拥在怀中问道：“还冷么？”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脖颈上，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我一怔，半晌我道：“不冷了。”
“怎么不多穿一点再出来。”陆淮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责备，他圈着我腰肢的手用了点力让我贴他贴地更紧。
“这里是师母最喜欢的地方”陆淮忽然道。
陆淮脱下身上的貂裘披在我的身上，他一面帮我系着系带一面道：“你向来心软，就是嘴上喊打喊杀，那些奴才摸清了你的心性才敢爬到你的头上来。你看看，你穿的披风就面子上看着光鲜，里头的里子水头却这么差，一看就知道是陈年的货色，这穿起来哪里暖和？”
“或许吧！”陆淮说完，再没说话，眸光深沉地望着这一片茫茫雪景。
“有点。”何止是有点冷，我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等冰化之后，大雁也该南下飞回到雁心湖。
“你这披风”陆淮伸手摸了一下我披风的里子，陡然怒道：“是不是又有奴才糊弄你了？”
“本座要看看她是怎么打理后院的，平时短姨娘的吃用也就罢了，居然还短起你的吃用了。”陆淮是知道孔侧夫人的德行的，只是碍于绿湖山庄一直没有跟孔侧夫人脸红。
陆淮注意到我的小动作，蹙着眉头问道：“很冷么？”
“库房里面的貂皮怎么会不够！”陆淮听了更加恼火，他对奈奈道：“去把三夫人叫来。”
“穿了很多？”陆淮伸手就要掀我的披风想要看看我到底穿了什么。
老教主夫人应该是更喜欢芦苇、小汀、大雁组合在一起的野趣之景。
“哦？”陆淮怎么说起这个话题来了。
雪花渐起，寒风割肉，我冻得浑身一颤，不由得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看库房的婆子说今年的皮子不够，要先紧着大夫人用，才有妾身的份。妾身想着反正怡芳院还有几块旧年的，便拿了旧年的皮子做了这披风。”
“妾身确实没有管后院的能力。”我扁着嘴委委屈屈地小声道。
倾国倾城的美人委屈的模样是没哪几个男人会心疼的，陆淮看到我硬挤出来的模样，刚才的愤怒也渐渐退散，他叹了口气，声音也温和了起来：“不会的话，本座可以教你啊！”
我曾经从秦嬷嬷口中旁敲侧击得到了一些关于陆淮的事情，他对他的师傅倒是有几分恭敬，但他跟他师母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说到芦苇，我神思一晃，晃到了前世的白洋淀。
“妾身披风的里子用旧年的皮子也是妾身的主意。”
我并不习惯与他如此亲近，或者说本能地抗拒，即使我跟他身体上一直都有很亲密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