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黄冻石雕成的印章沾上红泥摁在词下,揭开,留下“伏牛山人”四个字。
我细细地端详着画,觉得还行。
“教主的生辰要到了吧。”我支着头问道。
“奈奈。”我脱下身上沾了墨蹟的长衫,换了件梅花苏绣袄裙,“等画上的墨蹟干了以後找人把花装裱好。”
这样应该能够过关了。
据说这幅画是从《滕王阁序》中的“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来的。
奈奈道:“还有小半刀。”
江南的绿水青山被渐沉的红日染成了红色,霞光倾泻在蜿蜒萦回江水上,在江面洒下一层金粉,微颸轻拂,水波荡漾,仿若千万条金麟游弋,归来的渔船在金麟中浮沉,北上的大雁驮着艳丽的橘红色云彩划过被晚霞浸染的瑰丽天空,远处飞檐斗拱、雕龙刻凤的滕王阁被层峦叠翠出重霄的青山所遮掩仅余坠着铜铃的飞檐一角。
她这样做正合我的心意,等她激起了後院夫人、姨娘们的愤怒,也就是她把手中权力全数交出的时候。
澄心堂纸铺开,深深浅浅的墨汁浸染,青山、绿水、人家、渔舟、鸿雁一点点出现在我的笔下。
不过,我到底是比不上工笔名家,画不出其中高远的意境,多次临摹也只能够勉勉强强地画个样子出来。
“怡芳院现在还剩多少宣纸?”我想着我库房中所有的贵重的东西都是陆淮赐的,拿陆淮送的东西做礼物实在是不合适,我上辈子学的是工笔,画幅画送给陆淮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是。”
学习工笔划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这幅画,我非常喜欢,故而悄悄拍下照片多次临摹。
兮兮道:“是,下个月初四。”
我放下羊毫笔,用平日里写字惯用的湖笔在画的空白处题上“水畔暮山衔夕阳,归舟返棹沐霞光;渔歌阵阵相呼应,声响调高传远方。”四句诗。
一幅画作完,我身上穿的落花流水花绫曲裾深衣上沾着大大小小的墨点子,作画的时候忘记穿个围兜,落花流水花绫是出了名的难洗,这一件曲裾以後是不能够穿了。
我画的是前世名家的《渔舟唱晚图》。
“把前几天教主送的羊毫拿出来,点上蜜合香。”我将手炉搁在小几上,从榻上翻身下来,也该坐点正事跟陆淮拉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