箝住我的心，我的脑子不会停息；
他烦躁地对经过的守卫一招手：“你，过来。”
第160章 神官·番外
他忽然想低头去用唇膜拜她亮而软的眼睛。
白昼如淬霜，黑夜如砭骨，但他连这些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
急，吃了你这块冷豆腐，是好是坏，我都得负责了呐。”
忽地。
他抬起头，望向那边深情诵唱的吟游诗人，眸光沉沉如渊——心底那种莫名的、深沉绝望的压抑感，又一次如游藻般浮了上来，丝丝缕缕的，却让人怎么都攥不住，揪不出
他的目光，久久凝注在上面。
沉声吩咐完，他面容严峻地拢了拢披风，转身走入尖塔的修道院中。
是一本希伯来语法典的翻译。
她不会知道她这句话，对他而言是期盼了多久的救赎。
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听见你；
仿佛发酵于坟墓深处，死亡般的冰冷绝望，已经整整萦绕在他的梦魂里十一年了。
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被一张张整齐堆叠起来。
……
修尤忽然生出一种置身梦境的恍惚美好。
“这是‘祭谷神’的意思，是用来惩罚在夜间窃取耕地庄稼者的死刑……神官大人……”
深浓夜色的遮蔽下，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跃上了高空，长长的黑色骨翼展开在空中，抱着怀里的人，往深邃辽远的夜空飞去。
待到今日，所有的求而不得，都终偿所愿。
你放火烧我的脑子，
逼仄狭小的暗室内，只有几簇火苗，在灯嘴上轻轻跳跃，四周空无一人……
但怀里的人却更快地，仰起头轻轻贴近，落在他下巴的吻，轻软得像一根羽毛，带着酥醉的微湿。
“我之所愿。”
经历过那么多的变故，经历过那么多近乎绝望的时刻，无数次以为此生会与她就此错过，不能相守。
折断我的双臂，我仍将拥抱你——
修尤低下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面容，在他怀里含笑，眼神若星光欲流，流眄生光。她眉眼间朦胧笼着的，是浅浅的温柔，恰似一团软而旖旎的云。
……
“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
（全文完）
男人蓦地一惊，抬头环顾空荡荡的祈祷室。
“我已经让国王下令，不允许外乡人在修道院附近逗留，去将那人赶走。”
若似水流逝。
半晌，他弓下腰，
逼仄的祈祷室，摇曳的铜灯火苗，装满手稿的大柜子，搁有鹅毛笔与角质墨水瓶的矮木桌，像是一座散发出死气沉沉的霉味的坟墓。
我仍将托负你，用我的血液……”
十一年了。
雕像前，驻足的散落人流中，有一个匆匆穿行而过的身影，外罩乌黑兜帽披风。
那些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心底的不安，那些自从与希赫拉交谈并下定决心后，如黑云般笼罩的惶恐，都在她坚定而温柔的眸光中逐渐消散。
“那个，修尤，今晚你愿意再像从前那样，带着我最后去看看这个世界吗？”
男人眸光微凝，视线落在柜底的一沓手稿上。
在人群的喝彩声中，他拧紧了眉心，兜帽檐下的阴影里，一双冷褐色眼眸是惯有的沉郁，微微下压的眼角，显出常年恪守教条的严厉与肃穆。
“砰啷啷……”男人一下子用力扫落桌上的所有东西。骤然暗下的祈祷室内，只有铜灯落地滚动，和角质墨水瓶弹跳的声响，片刻之后，便安静得几乎令人窒息。
用我的心，像用手一样。
他走到角落，翻开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大柜子，开始整理起陈旧的手稿，试图用无意义的忙碌，驱逐去无端生出的彻骨冰冷。
她凝定的眼波里，倒映出他唇边刹那弯起的弧度。
“阿琅！”他常年冰冷如深渊之雪的瞳眸，忽地绽出一抹光亮的色彩。
他拾出，以指捻翻……
“你到底是谁？给我滚出去！！”
在如梦似幻的光影交错间，清冷月光澹澹流泻，像是千年凝定幽冷的混沌深渊，霎时被谁眸中的清凌月色照破，温柔如许。
像是有谁附在他耳边，低低喃语，舌尖轻颤如同带着小勾子般。
“修尤，你等我……”
男人站定半晌，外罩的乌沉披风落下，现一身神职者的印云纹白长袍。
泛黄的纸张上，清隽优雅的字迹，历经十多年，笔锋的墨水已经洇开微朦——但明显不是他的字迹。
他恍惚想起自己确实翻译过这本法典，但是记忆里，分明没有第二个人曾与他一同翻译。
艾洛克城的傍晚，有沧桑的吟游诗人怀抱着鲁特琴，站在抹有橄榄油的大理石雕像旁，将古老的诗篇，缓慢又深情地从口中吟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