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要上来,就发现船裂了,要沉了,一个个都跳海了。我本来也打算跳,结果听到娄保国的鬼哭狼嚎,过来一看你他妈居然还有闲情坐快艇?你的少爷病早晚害死你!”“………………”惨遭误会的虞度秋也没恼,反而咧嘴笑了笑:“纪队,来个劫后余生的拥抱怎么样?”纪凛立即后仰:“谁要跟你抱!”虞度秋作势张开手臂,却被人拦腰抱了回来。柏朝单手开着船,另只手将他镇压回位子上:“受着伤就别浪。”虞度秋撇嘴:“内人吃醋了,下回再说吧。”“下回?我可不想再有下回了!”纪凛脚上还流着血,所幸子弹没打穿骨头,只是皮肉伤。洪远航的快艇上几乎没有物资,他四下张望,一瓶能清洗伤口的矿泉水都没见着,却发现了意外之人:“快看那儿!是不是费铮?”
其余人定睛一望,果不其然,先他们一步跳下游艇的费铮已经驶出了沉船区,离他们不过三四百米而已,想来是因为受伤严重,cao作不便,影响了逃跑速度。“要不要追?”柏朝问。其实即便他们不追,费铮也逃不掉,海警的舰艇已经清晰可见,虞江月派来的直升机也即将抵达、实施救援。费铮的小快艇续航不足,物资匮乏,根本不可能驶入远海到达其他国家,也不可能在大海中长时间漂泊,最终只能靠岸,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说不定还没来得及赶到医院,就失血过多而亡了。事已至此,徒劳挣扎,不知有何意义。“追吧。”虞度秋道,“我很好奇,他明明对你说过不在乎被抓,怎么又拼命逃跑?”娄保国:“嘴上装酷谁都会,真到了生死关头,求生欲就迸发出来了。”柏朝却说:“不,他是为了杜书彦。”纪凛冷哼:“他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会舍己为人?”“一切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虞度秋没受伤的那条胳膊一挥,“追上去,让我听听他的遗言。”两条快艇一前一后朝着大海深处驶去,身后的巨大游艇最终消失在了海面之上,产生的漩涡激起阵阵翻涌的白色浪花与气泡,仿佛一张巨口吞噬完食物后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几分钟后,海面彻底归于平静,残破的庞然大物缓缓下沉,直至触底,成为无边无际的海洋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小艇的马力终究不敌大艇,十分钟的追逐后,柏朝一个漂亮利落的漂移,挡在了小艇之前。费铮被迫急打方向盘,纪凛掏枪砰!地打碎了小艇的挡风玻璃,厉声怒吼:“停下!否则我瞄准你俩脑袋了!”不到五米的距离,除非突然跃出一条鲸鱼把他们的船吞了,否则他闭着眼也能射中。费铮闻言,真的慢慢停下了快艇。他已是强弩之末,脸色惨白得骇人,手臂上被虞度秋划破的伤口来不及包扎,又浸入了含盐量极高的海水,想也知道有多痛,此刻居然还能站着,堪称意志力惊人。养尊处优的杜书彦这会儿是真的晕船了,小艇刚停稳,就扒着船身哇哇狂吐,上一轮已经吐完了早餐,这一轮只能吐出酸水。柏朝不敢靠得太近,将快艇停在了间隔三米远的地方。深蓝的海水方才还波涛汹涌,此刻却渐渐趋于平稳,仿佛吞下了游艇这个庞大的祭品后,心满意足地酣睡去了。两艘快艇随着海浪微微起伏,头顶天光,船下云影,静静对峙于这苍茫辽阔的天地间。失血过多的费铮跌坐回位子上,仰起头,闭上眼,沐浴着穿透云层的淡薄日光,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娄保国看不懂了,悄声问纪凛:“他疯啦?”纪凛目不斜视,举枪相对:“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不疯怎么会杀那么多无辜的人?”这时,虞度秋也跟着笑了两声。娄保国这回没问,纪凛也没理,显然,大家都已经对这位疯子见怪不怪。虞度秋笑完,对着费铮的方向,叹了声气:“费铮,如果你爸没死,我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费铮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缓缓睁眼,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不会的,你身处的位置,拥有的财富,就注定了你的傲慢自大。表面上把我爸当家人,实际上呢?你不记得他住在江学小区的出租屋里,不记得他给你吃过的糖,甚至不记得他有个儿子,否则你早就抓到我了。今天死在这儿如果是你,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可惜,上天眷顾的总是你,而不是我。”虞度秋看着他,平静地问:“所以你想被我发现,是吗?”费铮沉默不语。“费先生……咳咳。”虞度秋用了尊称,仿佛给他最后的体面,“自从知道你是凶手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一直躲藏得那么好,任何有风险的事都是交给手下去做,为什么唯独雨巷那一次,你亲自动手了呢?甚至在监控里留下了影像。”“穆浩当时已经被吴敏下药了,即便是刘少杰一个人,费点劲儿也能制服他,何须劳你大驾?”“今天听了你的话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你原来是想被我注意到啊。”纪凛皱眉:“什么意思?”杀人犯想被人注意到自己犯下的罪,这听起来并不符合常规逻辑。“一辈子活在腐烂与阴暗中的蛆虫,是不会向往光明的。”虞度秋感慨,“可是,曾经经历过光明的人呐,即便将他丢入黑暗中、抹除他存在过的痕迹,无论过了多久,他依然会记得拥有光明的日子有多美好,依然会希望,有人想起他的存在,即便那人是他的仇敌。”五大三粗的娄保国细细品味着这番话,没品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找人交流:“大哥,少爷这话啥意思?”“你不懂的。”柏朝道,“经历过,才会懂。”娄保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