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雪上加霜。由于船尾平台被洪远航撞烂了,保镖先前就用起重机将快艇放置在了左舷外,用缆绳系着,如今船身断裂下沉,若不尽快解开缆绳,快艇也会跟着一块儿沉下去。费铮当即推开侧门走出船舱,正要放下杜书彦去解缆绳,刚被他耽误住的一行人紧随其后追了下来——柏朝扶着虞度秋,洪远航扶着他爷爷。两名伤员的情况都没法游泳逃生,意味着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夺艇之战。费铮反应迅速地摔上了侧门并从外锁住,娄保国大吼一声用力撞上去!可惜价值上亿的游艇内所有家具都是高端定制,坚固无比,哪怕遇上极端天气、船身倒翻,海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涌进来。然而此刻船体断裂,他们被困船内,这些坚固的家具便成了累赘,拦住了自己人的生路。娄保国这般结实的吨位,一撞之下竟然没能撞开,其他老弱病残就更不用说,只能眼睁睁地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门外的费铮解开了缆绳,拎起弱不禁风的杜书彦,让他抓着缆绳先跳上快艇。倒灌的海水加速了船的沉没,不出一分钟,他们都将失去脚下的容身之处,也来不及再绕道出去抢夺快艇了。难道只能死在这儿?娄保国不禁悲从中来,视死如归地高声发表临终豪言:“老周!咱们怕是要同归于尽了,这辈子不后悔跟你做兄弟!一会儿船沉的时候咱们一起跳!路上有个伴儿!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有脚蹼!爱脚蹼!”周毅怒声大骂:“谁他妈要跟你死一块儿!我还要看我女儿考上大学呢!还有,说不了英文就别学泰坦尼克号!那句话叫‘有酱不!爱酱不’!”虞度秋重重咳嗽,差点咳出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低叹:“……出去别说是我的保镖……”这时,柏朝高喊:“老周!你身后!”周毅以为有敌偷袭,立刻扭头,却没看见一个人影——只看见了身后的墙壁上,靠着一块巨大的冲浪板。“你带度秋先走!我去抓他们!”柏朝正要将怀中人托付出去,虞度秋却攥紧他的袖子,摇了摇头,说:“让洪伯先走。”洪良章原本虚弱萎靡地垂着脑袋,昏昏沉沉地快要晕过去,霍然听见这话,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缓缓睁大浑浊泛红的双眼:“少爷……没关系,不用管我……我做了这些事,我也没脸见你了,不如死了……”“老周!没听见吗?”虞度秋对他的忏悔充耳不闻,大声呵斥,“带洪伯走!我没时间再说还想挣扎着留下,无奈他的老弱之躯敌不过周毅与洪远航两人的一条胳膊,很快便被二人架着从右舷侧门离开,巨大的冲浪板足以托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加上二人的保驾护航,应当能坚持到救援抵达。“你对他太宽容了!”柏朝真的恼火了,“你自己怎么办?!”虞度秋扯出一丝笑:“你想茬了,我没高尚到这个地步……我很自私,不想再与你分开,有错吗?”柏朝愣住,后边的责怪一句也说不出口了。“哎哟我的好少爷我的好大哥,都这时候了先别喂我狗粮了行吗?咱们赶紧找找其他能漂起来的东西吧!”娄保国看着门外的费铮已经将杜书彦扔上了快艇,急得脑门直冒冷汗,倒不是担心费杜二人逃脱制裁,而是害怕他们一旦开走快艇,虞度秋就没有任何可以漂浮的工具了。刚才孙船长说,大船沉没时会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万一他们跳海之后没抓住虞度秋……后果不堪设想。“别急……那儿不是还有艘船吗?”虞度秋抬手遥遥一指——撞入船腹的快艇横在游艇中央,此刻两半船身各自倾斜下沉,形成了两头高、中间低的一个倒三角,海水已然没过最低处,反倒将这艘处于中央的快艇托了起来,稳稳漂于水上。不过若是不将其开出去,它很快会被顶上的甲板压垮,与游艇一同葬身大海。娄保国对这个方案的可靠性存疑,然而一转头,柏朝已经架着虞度秋朝快艇奔了过去,他只能追上,焦虑地问:“少爷,万一没等我们开出去,上面就塌了,我们可都完了啊。要不还是跳海吧,我和大哥两个人托着你游,说不定能行。”虞度秋摇头:“不光是我。”柏朝接上:“还有纪凛。”娄保国一愣,猛地想起来:“对啊!纪队去哪儿了?”虞度秋先前猜测费铮另有所图,不会立刻杀了他们,同时也为了套出杜书彦的犯罪证据,故而在两船相撞之前,放弃了宝贵的逃生时间,特意安排他们前去埋伏,保留实力,也让费铮等人误以为自己人多势众、胜券在握,由此放松警惕。那十几分钟内,他们一直挂在船舷外待命。船身侧边是圆弧形,即便有人站在最上面往下查看,也会被凸起的中部挡住视线,瞧不见躲在最下方的他们。期间,娄保国隐约听见了纪凛开枪作战,但上来之后却不见人影。“他在你们上来之前掉到下层甲板去了,脚也受了伤,现在已经过去七八分钟了,还没现身,可能情况不妙。”柏朝回答。娄保国心中一沉,明白虞度秋非要开快艇的原因了——他们两个带一个伤员还行,带两个肯定是游不出多远的。了解了情况的娄保国立即抛开别的想法,一马当先地冲向快艇:“纪队可不能死!我还想邀请他当我和小卢同志的证婚人呢!!!”“……”虞度秋咳了声,“是不是该提醒他……结婚需要先有个对象?”柏朝架着他也往前冲:“你有对象。”虞度秋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