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轮到费铮时,探测器又叫了。费铮无奈地掏出衣兜里的铁质糖盒,正要开口解释,虞度秋先替他说了:“费秘书低血糖,上回珠宝展这铁盒也触发警报了,没事的。”费铮怔了怔,低头谦恭道:“虞总记性真好,需要我打开检查吗?”虞度秋:“没事儿,糖盒里能藏什么东西,不过我挺想尝尝这糖什么味道。”杜书彦一只脚刚踏上甲板,听见这话,一个趔趄,险些摔进水里。费铮伸出援手扶住了他,而后大大方方地拧开了糖盒:“虞总随便挑吧。”虞度秋低头看去,心中暗暗一跳。里面居然全是真的糖,根本没有作案的凶器戒指。他本以为费铮会推脱说自己的糖没什么好吃的,那样就能确定对方带了武器。而他的回答方式也不会暴露是柏朝泄的密。可费铮在告诉柏朝关于糖盒的秘密后,却没带武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并没有完全信任柏朝,故意说出凶器藏在哪里,以此试探柏朝到底是哪边的人。好险,他们差点就暴露了。“这颗看起来很甜。”虞度秋若无其事地随意挑了颗糖,扔进嘴里,笑眯眯道,“嗯,果然很甜。”可是如果连戒指都没带,那他们一行人不就是完全赤手空拳吗?难道要就地取材?游艇上的厨房里的确有许多刀具……看来要尽量避免让他们进厨房。费铮也对他微笑:“虞总小时候吃过这种糖吗?”虞度秋正在思考,下意识地摇头:“应该没有。”“或许吃过,只是忘记了。”费铮道,“也正常,虞总吃过的东西多了,哪儿会记得这小小一粒糖呢。我已经在期待今天的午餐了,一定很丰盛,先谢谢虞总的款待。”虞度秋不以为意地摆手:“费秘书别客气。”一行人陆续登船。娄保国不是,歪头与虞度秋咬耳朵:“等会儿他看见那两名船员,觉得陌生,你怎么解释?”虞度秋低声回:“就说我妈不放心,给我新招了一批人,正好最近家里也换了不少员工,他不会起疑的。那些警察他不认识,认识的都在岸上指挥行动呢,连纪凛都被彭局长拦住了,不让上船,也好,这样能降低他们的戒心。”两名“船员”一个姓李一个姓王,都是市局抽调来的精英,与穆浩是同级的同事,听说了这项任务,主动请缨来支援。两人肤色都比较黑,也足够身强体壮,看着就像常年从事海上工作的,甫一照面,就手脚麻利地搬走了他们的行李,融入得十分完美,要不是提前从纪凛那儿看过照片,虞度秋都分辨不出哪两位是警察。洪良章果然注意到了这两张陌生的面孔,多问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开了,回头说:“少爷,这两个新来的我不太放心,万一又像姜胜那样……我跟下去看看吧。”虞度秋:“没事,让保国和老周盯着,您去厨房帮我看看,今天中午吃什么,别怠慢了书彦哥。”洪良章点头称好,转身下了楼梯。周毅和娄保国假模假样地跟着两名“船员”去下层甲板的客舱收拾房间,走到没人没监控的地方,娄保国一把扯过周毅:“诶!你猜,少爷这次的目标是谁?”周毅:“管他是谁,总之除了咱们的人之外,都得警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是……希望咱们能平平安安上岸,小卢同志还让我钓只大龙虾回去呢,我觉得她一定对我有想法。”“屁,她是对龙虾有想法……”周毅突然整个人定格,狐疑地竖起耳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娄保国望了望四周——他们俩身处客舱区,周围都是房间,为了迎接客人,房门全部敞开,能清楚地看见里面豪华精致
我们这次出海,谁都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为了保存体力,你忍几天,乖。”柏朝明显迟疑了下,最终还是识大局地妥协了:“……行。”昌和的游艇码头停着本市绝大多数的游艇,隔着百来米,就能远远望见许多高高的桅杆静静矗立在蓝天白云之下,几只海鸟停靠在上头晒太阳。其中一艘四层的游艇格外醒目,比旁边的船都高出一截。码头是公共设施,任何人都能走上浮桥参观,但若要登船,必须经过船主的许可。他们到的时候,就看见杜书彦一行人被船长拦在浮桥上,场面十分尴尬。“我故意的,谁知道他们先上船会干什么坏事。”虞度秋恶劣地对柏朝笑了笑,转头就迎上去,装作惊讶道,“书彦哥,怎么不上船?孙船长,这是我的客人。”孙船长四十出头,常年出海,脸庞黝黑,接收到了他的暗示,立刻从严肃变为热情:“原来是虞总的客人啊!抱歉抱歉,是我没眼力界儿,这边请,我带您上船,小心脚下。”杜书彦脸色有点难看,他好歹西装笔挺,居然被误认作胡搅蛮缠的游客,连个船长都能看轻他。费铮深深地看了虞度秋一眼,大约看出了他的险恶用意。虞度秋毫不理会,扫了圈杜书彦身后的人,加上费铮,一共三个。另两人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手上也没枪茧。游艇能容纳的人数有限,他自己这边,也就带了三个保镖。如果再排除“倒戈”的柏朝,就是五对三,形势看似对他很不利。这也是他想达到的效果。对方越觉得自己占优势,就越有自信动手、越容易放松警惕。然而实际上,提前到位的五名船员中,有两名是市局刑警假扮的,随身配枪。柏朝也始终站在他这边,真实情况是四对六,不出意外,他们稳赢。不过有了柏志明的前车之鉴,虞度秋不敢轻敌,登船之前检查了所有人的全身和行李,轮到柏朝的时候,探测器滴滴叫了两声,柏朝举起手:“是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