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些声音都消失了，电话那头异常安静，接着，是杜炎炫粗着嗓子咬着字骂出的一句「我艹你妈」。
撞过去！ 撞过去！
眼前红灯的灯光清晰而夺目。
——
路灯的灯光落进车里，照不进开车人的眼，那双眼睛如幽潭，平静而深邃，专注地目视前方，没有飘忽的迟疑，坚定地去往他将要奔赴的方向。
秋澄挂了电话。
秋澄一手手机、一手握方向盘，车子缓缓滑出车位。
——
黑车仪表盘上，车速极限拉上。
秋澄！！
秋澄：“你怎么知道。”
白车里，秋澄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我等会儿有话对你说。”
是我。 是我。
是他！
白车里，秋澄看着后视镜，手机附耳，笑着应了几句。
电话那头静了，背景中杂乱的音乐声显得突兀。
秋澄没理杜炎炫的谩骂，自顾报了一个地址，正是穆行天今晚工作的大楼。
黑车开了过去，杜炎炫拨上车窗，在密闭的车厢内，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布满了凸起的血管和筋脉，脸色神情越发黑沉，注视前方道路的眼神充斥着满满的憎恶与爆涨的血丝。
——
秋澄说快到了、在等灯，他就猜那辆是秋澄。
黑车猛得一个急转掉头，驶向了旁边的车道。
“是我告诉穆行天，当年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你做的。”
杜炎炫近乎嘶吼：“你tm给我等着！”
嗯？
黑车里，前挡风玻璃外的视野尽头，杜炎炫满眼只有那辆静静停在原地的白车。
他的情绪在隐忍中骤然爆发，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在哪儿、要做什么、什么又不能做了。
——
车外，红灯旁的数字跳起，从12开始倒数。
“是我。”
秋澄：“要来找我吗？”
——
5、4、3……
是秋澄！！
一路平稳地开到穆行天今天加班的大楼附近，红灯跳起，车在白线前缓缓停住，秋澄给穆行天拨了个电话，说他快到了，正在他公司楼前的路口等红绿灯。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撞过去。
因为秋澄的到来，他心情格外的好。
是秋澄！
——
杜炎炫此刻的脑海里反复是前一天穆行天让他滚的画面，耳边则是秋澄的声音：
穆行天站在落地窗前，手机附在耳边，另一手插兜，姿态闲散而专注地遥望着车：“都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秋澄边打电话边注视着，视野里，是后视镜镜片映照着的车尾外。
穆行天人站在九楼办公室的窗前，正对前面的马路。
——
秋澄和穆行天说着话，余光已经注意到了右拐过来、从旁边车道开过去的黑车。
他提前问过裴玉，知道杜炎炫开什么颜色的车、车牌又是多少。
他的视角往下看去，刚好能清楚地看到红绿灯，以及路口白线后停着的那辆白色的suv。
杜炎炫吼了句：“姓秋的我艹你妈！！”
秋澄扫了眼，后面街道空荡荡一片，无车也无人。
秋澄目视前方，声音平静，吐字清晰，话语节奏不快也不慢：“我是秋澄。”
秋澄注视着那两道亮光，很平静。
街道一角，一辆身车劲霸的黑色大车右拐驶上了旁边的车道。
重复了一遍：“3e456。”
隔着段距离，黑车落下一半车窗，主驾后的杜炎炫露出双阴鸷带血丝的眼睛，在两车擦身而过的时候，看进也落着车窗的白车驾驶室内，阴沉地注视着方向盘后正打电话的秋澄。
红灯跳过11。
油门深踩，车速飙升。
大楼里，穆行天忽然听到电话那头的秋澄喊了他的名字：“穆行天。”
“我知道你以前的社交账号id。”
秋澄看
秋澄跟着道：“我的车牌尾号是3e456。”
杜炎炫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人就是他自己招过来的。
2。
穆行天：“今天开的白色的车？”
——
都是因为秋澄！！
10、9、8……
杜炎炫紧握方向盘，疯狂的念头如飓风般盘旋升起，扼住了情绪的咽喉。
想着等秋澄过了红灯他就下楼。
“是我告诉穆行天，当年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你做的。”
大楼里，穆行天和秋澄说着话，始终注视着马路上的那辆白车。
秋澄：“想你了啊。”
很快，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如兽眸般刺目的车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