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唇瓣一张一合，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几个字。
病房里，夏裘蜷成一团，手指掐着自己户口的软肉。
就是那种——你尽管说，我听进去一个字算我输。
夏裘等到早餐凉了，房门都是紧闭。
病人脆弱着呢。
初筝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净他的手，放在他膝盖上，“我们做个约定，只要你晚上不起来画画，以后我和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你有什么爱好吗？”
只有抓住这个凶手，夏裘的嫌疑才会洗清。
好几次夏裘都起来了，又躺回去，小声的念这句话。
果然还是有事！
到房间变成现在的样子。
夏裘抬头看天花板，缓慢的转动脑袋，看向初筝。
有好几天晚上，他睡着睡着，突然爬起来画画。
不时还给初筝递东西。
没了床，房间显得更空旷。
初筝不相信她家小东西会杀人，肯定另有凶手。
入夜。
不过也有变化。
夏裘看她一眼，又垂着头在画板上上色，不理会他的问题。
夏裘应该是学过一些，画得还挺有模有样。
夏裘站在一旁，看初筝给他组装，一会儿站她左边，一会儿又绕到右边。
得赶紧把他弄出这里。
初筝摸下他脑袋，“答应我就要做到。”
“晚上不画画。”
初筝让人在夏裘房间的地板上铺了毛茸茸的地毯，空调温度合适，不冷也不热。
初筝：“……”
夏裘不喜欢床，有了地毯后，他就再也没碰过那张床。
-
所以本以为到夏裘那里会看见不太好的画面，然而并没有。
初筝昨晚摸到案发现场去了，因为案发现场有三个地方，她来回跑。
夏裘垂着头，伸手摸到筷子，开始吃早餐。
除了睡衣柜的时间，其余时间都是在地毯上睡。
当天边第一缕光照进病房，他立即翻身起来，很乖的坐到平时吃饭的地方，抿着唇等着。
等初筝从夏裘半哄半抢的将碗夺下来，夏裘已经吃掉一半。
初筝就让人把床搬出去了。
初筝每天给夏裘的房间换花，一开始夏裘每次都会看。
夏裘盯着盆里漾着涟漪的水，并不回应初筝。
医院走廊静得针落可闻，护士站的灯亮着，却还是显得阴森。
“时间不早了，今天不画了好不好？”初筝和夏裘打商量。
“嗯，你。”
夏裘点头，起身走到墙角，把自己塞进毯子里，乖乖的闭上眼睛。
“你为什么重复画这个？”
真·不听。
夏裘很乖的坐在小桌子边，看上去一切正常。
初筝也不敢说他。
初筝隔天就给他弄了画画的工具进来。
初筝：“……”
“晚上不可以偷偷起来画画，你可以做到吗？”
比如最开始画的，应该是他刚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
夏裘用手指着自己。
“晚上不画画。”
到医院已经快十点钟。
后面可能习惯了，几乎就没看过，任由那束花早上来，晚上走。
夏裘有了反应，他伸手抓住初筝的手，小手指勾住她的小手指拉钩。
夏裘以往吃东西都很慢，这次却很快，初筝怕刺激到他，也不敢硬抢。
他
可是夏裘现在还是嫌疑人……
别人说的话都是耳边风，他不听。
初筝打水给他清理手上的颜料，又给他换了干净衣服。
初筝看过他画好的画，他在重复画这个房间。
夏裘放下画笔。
可以画画，夏裘就不在花大量的时间去看墙发呆。
初筝眉心突突的跳。
夏裘避开初筝，沉默的吃着凉掉的早餐。
这就好比他一定要从初筝手心里一颗一颗自己拿糖的行为一样……
早餐早凉了。
画架很快组装好，初筝让夏裘试试。
-
今天又倒霉遇见出车祸的，直接被堵在路上。
“画画？”
太阳逐渐升高，护工把早餐送了进来。
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画架前。
初筝有点心虚，“抱歉，我迟到了。”
他在白纸上写下两个字。
初筝让同事帮忙，可是夏裘这个……同事表示帮不了。
初筝阻止他，“别吃这个，我拿热的来。”
夏裘现在隻认他。
夏裘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
“不画画……不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