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经过时,她故作扭捏地“嗯嗯啊啊”,娇吟不止,林敢一恍神,嘴唇直接擦在她脖子上。假戏成真,她也明显愣了一下,却还是没停下演戏,那些人互相拍拍,表情猥琐:“操,真浪!”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入夜,这种社区小诊所已经歇业。李冬青找了家药店,坐在花坛边上自己给他涂药。砖块威力大,骨头也没那么脆弱。然而谨慎起见,她还是劝他去医院看看。这一片人烟少,几百米前就是地铁站,冬青径直走,林敢却说:“我送你。
没准真是认错了呢?但是,万一没认错呢……李冬青,再找十分钟,找不到就算了!
“怕啊,我一向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冬青笑了,笑得并不轻松。她摊开手掌,全是冷汗,“但是见到你这样我还自己逃跑,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莫名其妙地,她想到林敢。
“谁他妈跟你和气生财!”说着,几人一股而上,捡了块碎砖就砸过来,直接拍在林敢的小臂,一阵酸痛。不一会儿,人家笑着亮出来弹簧刀,准备认真打架。
“怕什么?”
出版的事情终于确定下来,李冬青在叁联书店发现一套新拆封的原文书,点了杯咖啡,坐在那儿看了大半天,等到晚高峰,才收拾东西离开。叁浦澈说今天要在事务所熬夜,不回家了。她随便找了家便利店,自己解决。
“人家四五个壮汉,都是混混,手里还有刀。”
心脏还突突地跳着,身体完全没放松下来。李冬青感恩易灵凌拉着自己看了不少香港爱情片,学了一招,避免见血。
拉着他往外走,不小心蹭到伤口,林敢短嘶一声。冬青捋起他的袖子,明晃晃一块红肿就印在手臂上头。
她睫毛扑闪,脸蛋在月光映照下,像块润滑的白玉。林敢紧了紧嗓子,莫名紧张起来,他记得在悉昙酒店的那一幕,记得她当时的不情愿,可现在,怎么又跑出来掺和这么危险的事情?
大冷天的,他一个人在外面干嘛?跟着那几个人,是不是要找事儿?一个人去算账,会不会不安全……拳头一紧,脑子里飘过很多个为什么,再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地铁站了。
他摩拳擦掌往前走,林敢压根儿不怕。小时候在林维德的鹰式教育下也练过拳脚,他手底几个通讯员都说功夫不错。这两年怠慢了,基本功也还是在。他不想惹事,只是闪躲。
拐角的巷子里,林敢被几个粗壮大汉围着:“小子,跟了我们一路了,要干嘛?”
她对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刚看见这附近有家诊所,走吧,我陪你去上点药!”
“几位,咱们和气生财,告诉我上峰,你们还能拿点钱,没必要这样。”
“路过,碰巧搭把手。”
“你怎么在这儿?”
犹豫着,窄窄的街道对面窜过一个身影。很熟,不用细看,她知道是林敢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迟疑几秒钟,人消失在视线里了。
一对叁,其实不难。可带了刀子,性质就有些不一样了。他不愿跟小混混拼命,拔腿就往巷子深处跑,几人穷追不舍,怎么也甩不开。
还真是不讲理走遍天下都不怕,林敢也不卖关子:“我想知道你们老板是谁!拿钱了事儿,我明白,开个价吧!”
操……这么倒霉?非得见血?
几乎是身贴身,两人挤在逼仄的小巷中,呼吸都能喷到对方脸上。等一切回归宁静,冬青才慢慢松开他,有些不自在:“可能没走远,我们等一会儿再出去。”
前两天突然很想吃枣糕,她拐着弯儿地跑去排队,果然,许多食物,到了手上就顿时丧失风味了。
热腾腾的枣糕攥在手里,李冬青沿街快走。这里离林敢那家酒吧有些近,只几百米,她想起李裕松说的停业,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要不要过去看看?
天还是很冷,地铁站不远,几步路就到了,寒风往下灌,穿透站口设置的棉袋帘子,吹得她直哆嗦。站内人很多,挤得有些透不过气。
“管你是不是跟过来的,我就要找你的事儿,那又怎么了?”
霓虹的灯光闪烁,寒风凛冽,她迎着风跑,脸上都冒出红晕。四处搜寻,根本找不到那个人。她甚至都要怀疑刚刚见到他,只是个错觉。
忽然一个晃眼,不知是谁把他拉入狭窄的过道中,迅速脱下他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然后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靠上了肩头。
算了吧。
“李冬青,你不怕吗?”
唇齿之间只隔了一厘米的距离,在别人看来,铁定是缠绵拥吻。他喘着气,要起身,又被她按下,明明瘦弱得要命,力气却很大,死死地拽着他。
“嘿!你还知道这个?不过啊,哥几个对你的钱可不感兴趣,你不调酒的吗,手应该比嘴好使吧,爷爷给你废了,怎么样?”
林敢不露惧色:“顺路而已,没跟着。”
李冬青无比冷静地说:“你快抱着我,快点!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