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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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吧,也没什么不好。总比被老林打折了腿送去军队要好!”

    他家里做传统服饰,耳濡目染多年,自己也沾染些老一辈的习惯。幼时最烦早起喝茶,后来发现逃无可逃,也慢慢钻研起品茗之道。只抿过一口,他就知道这茶叶的道行,不甚满意。

    “澈,你知道吗?天妇罗最重要的就是外面那层炸衣,要薄薄地裹上一层,叁五分钟就捞出,这样口感才酥脆而不油腻。裹得太多,或是时间太长,口感就厚重了。点到即止,才最好。”

    可惜他喜欢的人,与他截然相反。

    General老板海棠已经在筹谋开设上海分所,有意派他和小谢以及王芮过去,他没立刻答应,却  也因此搁置了买房的想法。

    回国后,他将李冬青从丁蕙如那儿接来,只要不用上课,她基本就是待在家里。偶尔整理下卫生,只是丢叁落四,多么整齐的房子也容易被她弄乱,跟他的母亲截然相反。

    “早上好!蕙如还在睡觉,我怕吵到她,自己出来待会儿。”

    年后,李冬青从丁蕙如家搬出来,住进叁浦澈家。

    昨夜的意外还在脑海,温热的茶水浇出一树雾气,李冬青不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莫皓霖却自顾自地坐在她对侧,对饮起来。

    叁浦澈不懂:“母亲,你想说什么?”

    镜子里的面孔惨白,没有气色,脖子上那点红印却嚣张分明。他跟以前一样,占有欲极强,恨不得在每个角落都盖上印章。冬青拿来遮瑕,厚涂了一层,害怕丁蕙如醒来盘问,仔细压了压高领毛衣。

    叁浦澈不是古董,不追求女生要顾家,要会做家务。但身为京都男人,多少也有些传统,立业成家是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如若可以,再生一双儿女,那生活便成了理想的模样。

    “莫先生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别的,这里的口味还挺多的。”

    “以前也问过他,为什么叫黄金茶,难道还要用黄金换茶吗?”

    早上醒来,丁蕙如安眠在身旁。屋外蒙蒙亮,李冬青这一夜也是恍惚朦胧。眼睛有些酸胀,她依稀记得,林敢吻了她,很用力。

    这里风景极好,她睡不着便出去走走,在茶室里竟然遇见莫皓霖。想起昨日画面,还有些尴尬,莫皓霖却坦荡得很:“早上好啊!怎么一个人来?”

    他们聊了很久,莫皓霖言辞间偶尔向她探究丁蕙如,可李冬青跟他主动卖兄弟不同,她是真的滴水不露。他自觉无趣,及时止损,只是发出邀约:“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李小姐问问那位叁浦桑愿不愿意出来,我也想见见!”

    朱虹编写的哲学丛书正在筛查阶段,她爱人最近常跑医院,自己难得两头照顾,便全权委托给李冬青帮忙。冬青深知任务重,不敢懈怠,隔叁差五就跟编辑沟通,也盼着这套书能快些定稿下来。

    冬青笑:“是吗?我对这些没有讲究,只是喝个水。”

    明年高考后妹妹便要离家上学,母亲心里孤寞,总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是打算一直留在中国吗,他暂时得不出答案。今年过年回家,母亲问起他怎么不带女朋友过来玩玩,他说还在磨合中,不着急。离家时,她为他做了他最喜爱的蔬菜天妇罗,有意无意地点拨。

    莫皓霖啧声:“诶——我也不算讲究,粗浅了解些罢了。说起来,林敢才讲究呢!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外婆家里以前是茶商,有片小山呢!后来人丁凋落,没人愿意经营,自然就没落了。不过这习惯保留得挺好,我这点功夫,都还是跟着他去他外婆那里学来的呢!”

    “他可自豪了!说是黄巢起义那会儿,大军辗转到叁清山,酷暑难消引发腹泻,喝了茶水之后病症很快就减轻了。义军拿黄金相易,一两黄金一两茶,所以才叫黄金茶。”

    李冬青看看茶室边上的柜子,莫皓霖摇头:“也不说喜不喜欢,茶叶再上等,也不是新鲜炒制,香味上总是差了一点。我啊,还是最爱喝早春叁月的茶,芽儿尖嫩香,爽口沁神。”

    商人善于观察与谈判,莫皓霖见李冬青眼有好奇,主动给她说道起来。

    “林敢老家在叁清山旁边,那儿以黄金茶闻名,他家在革命以前便是当地着名的茶商。后因战乱一家搬迁,这才渐渐丢失祖业。我小时候中了暑,都是喝他家的黄金茶。半个小时,准能好!”

    他口无遮拦,李冬青迅速想起林敢那个同样不通人情的爹,想起她昨天光顾着说自己的往年,忘了问他,他这几年又是怎么度过的。

    “关于茶叶的传说有很多,什么道士炼丹、御史除瘴……各种各样他都了如指掌,我以为他长大有打算重拾家业,没想到,路子拾歪了,跑去搞酒了!”

    母亲笑嘻嘻地起身:“没说什么啊,就是希望你在异国能自己做点吃的。”

    叁浦澈租住的是一套小公寓,阳台被他改造成小庭院,养了些瓜果花草,一直以来,打理得很细致,长势喜人。可惜空间不大,不然还能多种些种类。他遗憾,想落户买套房子,存款还有些吃紧。

    出门前见客户前,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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