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马蹄湖边的司虎，听见徐牧的话后，急急抱起一个石头，吼了一声之后，将冰层砸出了个不小的窟窿。
“磨刀。”
停马在马蹄湖前，李如成抬起了头，认真地看了许久，最终才下了马。
“小婿，有酒的吧？”
徐牧急急走出屋子，走到了李如成面前。他抬起头，见着李如成的脸庞上，还留着血肉翻卷的刀伤。
虎夔银甲的来历，还没有考究清楚，但如今的情况，只能先带走。
在后，那位年轻的小将军抱着木箱，沉步走近。
徐牧沉默地收回目光，这一别，便该奔赴各自的去处了。
“以后，他跟着你。”
“司虎，便是这里，把湖冰砸了。”
“牧哥儿，这是甚？”
“他叫柴宗，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等同于半个义子，在西北的荒漠，曾以八百步弓，借着地势，打退了四千的马匪。”
“岳祖古稀之年，尚且不惧，我更没有退缩的道理。岳祖放心，婉婉已经出了内城。”
“小子，记着你答应我的事情！”
直至黄昏之时，才有数十道的人影，冷冷踏入了空荡的马蹄湖。
李如成犹豫着，想了想又开口，“新帝那边，你也该见过了，我觉着，是一位过于表现的人。”
不在庄子里，徐牧终归不放心。
李如成伸出手，接过了柴宗手里的木箱。
“壮哉！”李如成抬手，捶了一下徐牧的肩膀，而后才转了身，大笑着往前走去。
周遵犹豫了会，知道自个东家的性子，叹口气后，带着最后的二十余骑，长吼一声，飞奔出了马蹄湖。
徐牧怔了怔，远没有想到，李如成还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只说一句，李如成便不再说下去，仅剩眉宇间的愁云，一直都散不去。
不多时，一个裹着兽皮的木箱，便被扯了起来。
“虎符的事情，到时候都可以问柴宗。”
“你背后的那位高人，当真是不错。想着让你取这一轮的大义，日后你或有入云成龙的那一天，只可惜我看不见了。”
“东家……若不然，我也与你同去。”
“牧哥儿，我等作甚？”
“去不得。”徐牧摇着头，带着司虎，已经是极限了。这等的光景之下，长阳城外估计是守卫森严了。
空荡荡的马蹄湖，偌大的庄子，人影都没见几个。
在他的后头，一个年轻的小将军，脸庞涨红，双目隐有垂泪，正抱着一口木箱，跟着走来。
“徐牧拜见岳祖。”
李如成沉默良久，而后才招了招手。
“哈哈，甚好！”
锵锵锵的磨刀声，响了大半天。
李如成说不下去，眉宇间满是沉重。
“今日一早，杨将军喝了三碗断头酒，便独自拾了刀，去了营地的无人角落……”
司虎怔了怔，果真照着徐牧的话，把劈马刀出鞘，在湖边认真地磨了起来。
“财宝，还有银甲。”
“牧哥儿，你家大爷来看你了。”
“周遵，把这箱子也带去山猎村那边，记着告诉庄人，若是外事，务必听军师的话。”
待司虎取来酒坛酒碗，包括柴宗在内，三人稳稳碰了一个，皆仰头喝尽。
徐牧沉默地接过木箱，只一个人头的重量，却如有千钧之重。
“你便去吧，这一轮照着你自己的意思。不管事情如何，务必要保全自己。”
“柴宗，且走过来。”
“岳祖放心。”徐牧拱手抱拳，看着李如成带着人，一下子消失在了雪道上。
“免了免了，你的事情，小侯爷与我说了。这一轮，你当真要去？”
“交代完了。”
徐牧皱住眉头，又让人取来了长杆，在冰冷的湖水里勾了好一会，才抓起一条绳子。
“去山猎村吧，我过些时间便会赶到。”
“小婿。”李如成远远叹出一口气。
“柴宗见过主公。”年轻将军认真开口，若非是抱着木箱，估摸着都要躬身来拜了。
“司虎，取酒来。”
“三十万的银子财宝，共有七八车，到时候我让人帮着护送去长阳。路上若有敢打主意的，你自可动刀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