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的正街原本十分宽阔,此时却被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挤的水泄不通,崔游那辆镶金贴玉的马车,走到近处,便正横在道中,寸步难行。
崔游青筋暴跳。
许含章也是第一次见到崔游本人。
许含章笑眯眯的在台上看着,好,真好,声势造的越大越好!
她仔细研究了香院的试题,虽然只有香奴和香使的试题,但她对崔游的本事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崔游沉着脸,整理好衣衫,“我从未答应要与她比试,她这般自说自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去一趟,就对众人说,我堂堂香院弟子,没空与她一个卖香粉的纠缠!”
还有他穿的那身袍子,款式看
给崔游赶车的车夫只好伸长脖子高声喝道:“让一让!让一让!我家先生来了!”
崔游眯起眼睛邪笑一声,转而又想到那骨生香,虽然他绝不认为馥春阁的东西会比他做的好,但他若是能拿到那些单方分给禹城的几家掌柜,应该也能拿到不少钱!
之前有人说骨生香比仙人露好,他其实并没有当回事,一个小小的香粉铺掌柜,怎么可能做出比仙人露还好的东西,但那些人的议论让他十分没面子,他心中不悦,便大手一挥,让人去阻了馥春阁的原料采买。
这样一来,倒像是恭迎什么大人物一般。
这人不过三十来岁,身材却发福的厉害,白白胖胖跟个面袋子似的,看来平日还真没少捞油水。
袍子,自然是香院弟子的袍子,虽说他只是香奴的身份,但在那些脂粉铺子掌柜眼中,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真是笑话!
这一下,总算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先生……”
崔游总算到了近前。
他被仆从搀扶这走下马车,负手而立,睥睨着众人。
原本她还在发愁怎么让馥春阁更进一步,这崔游,可是自己撞到她手里的!
仆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先生,骨生香的事已经在城里传开了,您若不去应战,恐怕会有人说您是怕了她……”
“先生,等赢了那馥春阁掌柜,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姓许的小娘子?”
“您自然不怕,可城里百姓可不这么想,那许掌柜煽动的厉害,您这次若不去给她点颜色看看,恐怕以后您的名头都要被她压着了。那各大香铺的掌柜,可也都看着呢?往后那调香的价格……”
可这馥春阁的掌柜,居然不经他允许,就将比试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哼,既然如此,我就让她看看,什么叫鸡蛋碰石头,自讨苦吃!”
崔游这才大步流星的上了马车,往比试台那里去。
众人纷纷朝两边退散,赶紧给马车让出道路。
他堂堂香院出身,居然要跟一个村镇来的香铺掌柜比试!根本就是自降身份!让人知道,还不得被笑掉大牙?
倘若她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败崔游,馥春阁的名声绝对更上一层楼!
没想到这馥春阁倒是硬气,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下了战书要与他比试!
只是他的声音根本穿不透议论纷纷的人群,急的干瞪眼。
仆从连忙附和:“就是,区区一个县城来的脂粉铺掌柜,还以为自己有天大的本事,竟然敢跟您叫板!简直不自量力!”
“崔先生来了!”
“什么!”
仆从大声喝道:“让一让!我家先生来了!”
“我会怕她?”
“快给崔先生让路!”
崔游掀起马车上的锦帘,朝外看了一眼,几乎连成一条直线的眉毛透着烦躁,“还不赶紧疏散一下人群!”
崔游一把拉开房门,眼中的暴怒吓了仆从一跳。
此时无数人都在等着他的出现。
仆从闻言,连忙颠颠去将袍子取来帮崔游换上。
听见房中传来不悦的声音,仆从硬着头皮答道:“馥春阁的掌柜在城里筑起了高台,说是与先生比试香道,引得城中百姓全都过去观看了!其中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全都在等着先生过去比试!”
想到这,他便没那么排斥这比试了。
弄的他现在不去都没法收场了!
仆从赶紧到了外面车辕上,抢过车夫手中的马鞭,凌空甩出一声厉响!
这话说的崔游十分受用,“去,将我的袍子取来!”
崔游想都没想就不屑的将战书扔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