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杂税的事情闹的那么大,说到底也是朱慈燃想让它闹的那么大。
京城街头的茶摊上,一些百姓讨论着《大明报》的报纸内容,而茶摊的老板也将几笼蒸好的蒸饺放在了桌上,唏嘘道:
“这还不算,有了状纸,你还得去衙门排队,别管前面有没有人,反正让你排着就得排着。”
在大明,从天启五年以来,百姓开荒就从来不用交税,而眼下这个税种居然又死灰复燃。
“这还只是一部分,真要报官,全部步骤走下来,没个三四百文别想了。”
他没有说出具体有哪些问题,但朱慈燃作为大明朝的监国,他怎么会不知道大
“呵呵……这种官放在齐王殿下在的时候,早就被斩首,三族流放了!”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抢钱吗?”
“他们怎么不去抢啊?”
这样的现象还存在于马邑县的各个乡村之中。
“报官?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笑容中有几分苦涩。
就这样击鼓传花的一代传一代,当问题积攒多了,恰好又经济下行的时候,那么问题就会因为无法解决而被引爆。
“排污税、工关税,门税,市税,客税……”
朱由检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经过五年的承平,大明已经积攒不少问题了。
“二三百文?!”
一个月前朱慈燃收到了齐国的书信,信件自然是朱由检亲笔所写。
“这些杂七杂八的税,每个月我这小茶铺子都得交二三百文。”
“而且报了也不一定管用,万一遇到官官相护的,不仅不帮你,还要把你的状纸和店名告诉其它衙门。”
信中内容很简略,朱由检主要对朱慈燃说了一些经济上的问题。
加上相貌上夏完淳仅仅只是清秀,因此一旦出门,便显得他有点像跟班。
这篇报道的出现让已经将报纸视为娱乐方式的许多百姓唏嘘,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大明报》关于各地乱收税的争相报道。
这种时候,他们反而是感觉到了齐王在时的不一样。
众人低头吃饭喝茶,坐在角落的两名年轻人却站起来离开了茶铺。
“天子脚下都敢这样收税?!”
等二人走远,茶客们才收回了目光,继续讨论起了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
“如今这个世道,凑合着活着就行了,最少在分地和工价上,那群贪官还不敢动手。”
当经济上升时,很多事情和矛盾都会被压下去,因此很多皇帝也都不管事,认为后人自有办法解决。
“你们以为就那些地方有?咱们这天子脚下收的也不少。”
不过他倒也不在意这些,而是更在意朱慈烺话中的内容。
“真到分地和工价动手的那天……”
四旬工人解释着,旁边的人也嘲讽道:
茶摊老板的话一经说出,众人哗然,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工人不免疑惑:“不能报官吗?”
“报官得写状纸,写状纸必须要用衙门固定的状师,一份状纸就得收你五十文钱。”
走在街上,身着一身天青色圆领袍的朱慈烺对身边人说着,而在他旁边,自然就是等待他毕业才能一同回齐国的夏完淳了。
山西和河南等地农民,均遭到了地方衙门的收税,而税种是大明没有的开荒税。
为首的年轻人相貌俊秀而美,加之身材高大,因此茶客们不免多看了他们二人几眼。
“想要不排?那先交五十文给门口的衙役帮忙通传,然后你才能排上号。”
“《大明律》上明明鼓励开荒不收税,这两地的衙门也太猖狂了吧?”
十九岁的夏完淳虽然年长朱慈烺两岁,但他的身高不过五尺五寸,远不如已经五尺七寸(182)的朱慈烺。
“开荒一亩要收一百文税钱?那大明朝每年几千万亩开荒地,岂不是要交近百万两银子?”
在《大明报》的报道中,马邑县的官吏以各种手段方式,在过去一年时间里罚收达四千二百两,而马邑县百姓数量不过三万人。
一个四旬左右的工人无奈解释:“这年头想报官还真的不是你想报官就能报的。”
众人没有再说,而是都摇头唏嘘了起来。
“唉……还是齐王殿下在的时候好啊。”
“可惜殿下……”
等同说,每个马邑县百姓平均承担了一百四十文罚款和乱税。
“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每个月二三百文能解决的问题了……”
《大明报》是国营报纸,是掌握大明民间舆论的利器,因此上面的消息都是经过皇帝、太子和内阁看过才能出现的。
哪怕以大明朝最新的工价,这笔罚款也需要他们工作十天才能赚到。
“大兄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天下百姓早就被杂税弄的怨声载道了,这次收拾了这群贪官污吏,估计能平息一部分民怨!”